方才說話之人,便是帝邪森了,幸得方才赤瀾縱與納歆的交談全部用秘語進行,才不致被聽了去。赤瀾縱怒道:「森老鬼,你不打招呼就擅闖我族使館,卻是何意?」又對薩怡蘭道:「你是這裡的地主,怎麼也不阻止,反倒與他一起進來?」
薩怡蘭頗為些狡黠地笑道:「我與步特王想阻止森老鬼進來,不料他身法太快,我們便一同跟進來啦!」
帝邪森看了一眼納歆,冷笑道:「這位想必便是傳言中的魔族斥候之首納歆吧!大魔頭,整個假幽葬之事從頭到尾便被你掌控,依你的手段智謀,他婁遷的事,你又豈能不暗自觀察清楚?只怕那假幽葬逃走,是你欲擒故縱,想藉機尋到他拜幽教的總巢吧?」
赤瀾縱深知帝邪森老奸巨滑,眼下情形,想也瞞不過他,何況另外兩人也是精明之輩,當下便道:「不錯,早在聖母派人去請各族使節之時,我便擔心會有拜幽教徒混進來,於是便派眾多斥候前去察探,果然發現青犀國特使婁遷在收到消息後與不明之人接觸過,而且來路上又頗為耽擱,是以我便產生了懷疑,派人把婁遷日夜監視起來!」
「嘿嘿!」帝邪森冷笑道,「魔族斥候遍行天下,本事果然大的很,看來以後咱們可得多加小心了!那後來呢,拜幽教的老巢卻在哪裡?」
「納歆,反正方纔你也沒匯報完,就把你刺探的情況在大家面前從頭說一遍吧!」赤瀾縱道。
「是!」納歆道,「昨夜派出去的兄弟們遠遠發現青犀國使館內有數道人影偷偷竄出,便藏在後面跟住,竟然發現婁遷帶著那假幽葬翻出弘澈城去,逕直逃往有狐族境外。外面早有一批拜幽徒候在那裡,兩方匯作一處,乘著快騎往青犀國去了。我們加派人手尾隨,不料那些拜幽徒極是狡詐,婁遷與那假幽葬一齊換上同眾拜幽徒一樣的裝扮,途中陸續換了好幾批人馬,分不同方向散去,早不知那婁遷與假幽葬混在何處。我們人手不夠,最後還是追丟了。不過可以確信,那婁遷是在青犀族境內無疑,至於拜幽教的老巢,那便不得而知了!」
帝邪森聽了,將信將疑,一雙冷眼緊緊盯著納歆:「你說的可是真的麼?」
「句句屬實,豈敢有半分假話!」納歆也正視著帝邪森,淡然笑道。
「哼!」帝邪森冷笑,「斥候之首,果然非同一般!除了婁遷外,其他人裡可還有拜幽教的可疑之人麼?」
納歆卻再不回答,赤瀾縱淡淡地道:「我族探查的情報,沒必要跟你匯報吧!」
帝邪森甩袖冷哼不語,薩怡蘭道:「大魔頭,既然你這裡有情報,為何卻瞞著大家。也不肯告訴大國師,累他陪咱們的四個使節去青犀國白跑一趟!」
「不然!」赤瀾縱道,「我的這些舉動,大國師也是猜到的,而且他也從我這裡得知婁遷有些可疑,所以當日並未將犀燭鑒歸還。大國師之所以要去青犀國,便是為了驗證途中是否會遭到阻擊,從而獲得些許證據!」
薩怡蘭問道:「什麼證據?」
「當然是關於拜幽教的證據了,若是有人半路伏擊,多半是拜幽教派去刺殺使節,挑起咱們四族國與青犀國的爭端!」步特道,「以大國師的睿智,定然會看出些端倪,若能活捉到幾個,那就更好了!」
「唉……」薩怡蘭歎道,「我真是老糊塗了,連這點關節也想不通!大魔頭在我族境內偷偷大展斥候神威,森老鬼、大國師全部猜到,我竟從頭到尾一點不知!你們幾族給我的壓力好大喲!」
「哼!聖母婆,你就不要裝了吧!」帝邪森冷笑不止,道:「若不是我在來的途中發現好似有魔族斥候跟蹤,也不會猜到大魔頭的一切舉動!」
赤瀾縱、帝邪森、薩怡蘭相互對視了一眼,突然一齊哈哈大笑起來。
步特見了,甚覺有意思,笑道:「幾位前輩,我族的老先知卜羅茲賢師生前常說起你們年輕時同闖幻寰的一些事情,晚輩極感興趣,心中敬佩。反正現下無事,只等大國師回來,就煩勞各位前輩給晚輩講講往事如何?」
赤瀾縱三人對視一眼,薩怡蘭道:「好!反正人老了總是愛回憶的,那就說一說吧!」於是幾人一同坐下,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