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經是秋日了,可是午後的陽光還是十分猛烈的,輕嫵坐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呆不下去了。
返身回到了屋內。
小憐捧了一杯子茶走了過來,笑意盈盈:「太子妃,喝杯茶吧,這大熱天的,也不知道你是怎麼了,老往外坐著。」
輕嫵接過了茶,細細地茗了一口,臉上是淡笑。
她喜歡在陽光下坐著,那樣暖暖的,很是舒服。但是,這幾日的反常,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只是她等得也著實是久了。
鳳凌果真也是個不簡單的人,她原以為這兩三天內他會來的,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沒有來。
而他不來,她也不出去。
這時就要看看兩人誰的忍力夠了。
小憐捧了茶後就在輕嫵的對面坐了下來,一臉癡癡地望著輕嫵,目也不眨半下。
輕嫵一笑,手輕輕地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你這小色鬼!」
小憐一經打,猛地跳了起來:「好痛!」說著揉著額頭,臉上卻是笑意盈盈的。
望著輕嫵,帶著幾分不解:「太子妃,你這幾日好反常啊!」她分明記得太子妃以前從來不妝扮自己的,而且有時還故意將自己弄得再難看幾分。
可是這幾日的她,卻是一反常態,每日都將自己打扮得像仙子一般,連她這個隨侍她身邊許久的丫頭看了都情不自禁了。
可是她打扮了也不往外去,只是在園中待著,這就讓她更是不明瞭。
「怎麼反常了?」輕嫵故意反問,臉上是笑意如花。
「你每日都把自己打扮這麼漂亮,為什麼呢?」小憐簇著眉頭問道。
輕嫵一笑,卻眼角正好看到那一抹紫色盤龍衣角就那麼在園門處出現了,嘴上一抹淡笑。
他,還是來了。
輕嫵對著小憐一笑,而後小聲地道:「你回頭看去就明白了。」
小憐一臉不信,她後面有什麼呢?
可是看著太子妃的樣子,還是緩緩地回了頭,就見那一身紫衣沉著氣勢的太子正向著她們走來。
那冷峻的臉上,幾分深沉,卻不減他半分的朗朗之氣,他的眉高聳入雲,他的眼睛中有著深深的慧質。
他一臉冷沉地向著輕嫵走來。
來到門口,他停了下來。望著屋內的輕嫵,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卻又顯得十分地鎮靜。
輕嫵望了他一眼,卻是那沉靜的臉上乍然幾分冷清,輕輕地站了起來。
兩人對望著,一時週遭的氣氛如凝結了一般,層層冰霜凍了起來。
小憐站在中間,突然覺得有些不知所措,看著兩個同樣冷著臉的人,卻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還是輕嫵先打破了這一層冰冷的沉靜,她緩緩地道:「不知道太子殿下,未施遠迎,還請見諒!」
那清冷而淡漠的樣子,就彷彿是兩個陌生人一般客氣。
這樣的語氣,讓鳳凌眉頭皺了起來。
原本只是想擱下話就走的,卻在這時反而是生氣地步了進去,那沉冷的聲音道:「不必了!」
同樣的冷,只是鳳凌的聲音帶了幾分怒火罷了。
輕嫵看著他的樣子,卻依舊平靜,不動聲色。
鳳凌看著她一臉的冷漠樣子,越發覺得鬱憤,於是就在屋中坐了下來。
可是坐下之後,他又開始有些不知所然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幹什麼,可是看著輕嫵那般冷漠,他便覺得一肚子的火。
可是氣什麼呢?他卻是怎麼也想不通。
抬頭望向她:「坐吧!」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不只是輕嫵,就連鳳凌自己也想笑。
猛然說這句話,在這樣的氣氛下,顯得十分怪異。
輕嫵暗壓著心中的不明,緩緩地落坐。
就見鳳凌一臉似乎惱亂,而後手一伸,竟是拿起桌上那茶猛地要喝。
輕嫵一驚,那可是她剛剛才喝的,雪白急急素手伸出要去擋住他:「那是我剛剛喝過的杯子!」
話一落,鳳凌看了她一眼,而後問道:「這有關係嗎?」
言罷,修長的指輕那茶杯輕輕地轉動,竟然當著她的面把茶一口飲下。
輕嫵看著他的樣子,不由臉上一陣緋紅。
終究是女子之家,看著他這個樣子,她難免心裡彆扭著,也不知道鳳凌是有意無意,他喝的那個杯口,正好是她剛剛喝的那個杯口,原本他於她的對面,拿起來喝也是喝另一邊的杯口。
卻被他剛剛那無意間的轉動,就與她喝了同一個杯口了。
這無疑是一種變相的親吻。
也許鳳凌沒覺得什麼,輕嫵卻是大感羞赧。
鳳凌抬頭,看著她那清冷的臉上,幾抹可疑的緋紅,只覺得心中十分舒服。他自是看得出她眉目眼裡流露出來的那幾分小女孩的嬌羞。
不過是同飲一個杯子,需要如此嗎?
可是這樣的他,更是如棉絮輕擾著他的心窩一樣,讓他心中十分難受,總覺得不舒服。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竟然這些日子時常想起了她來。
那一顰一笑,讓他無法忘記。
終是明白了那句話,紅顏禍水。
只不過看了那麼幾眼,竟然讓他生出了異樣的情絮來。
他心中即是抗拒著這種感覺可是又似乎隱隱地喜歡上這種感覺一般,那矛盾,就如擱在心頭的一塊石一般,出入不得。
天天坷著自己想。
一轉首,看著她身後的那小丫環,於是冷聲喝道:「不知道要奉茶的嗎?」語氣冷漠如冰,威喝十足。
這話一出,小憐一驚:「奴婢這就趕緊去!」
說著人已經嚇得奔跑了出去了。
可是這句話,卻讓輕嫵臉上沉了幾分。
將剛剛的幾分淡淡羞赧散了去了:「不知道太子殿下來此有何事呢?」
那語氣,清冷如冰一般。
鳳凌只覺得心中又沒來由幾分生氣,語氣也冷沉了幾分:「後日我們要去西效處賞菊,霜兒說了,想讓你一起去,我這是來告訴你的!」
他冷冷地說道,輕嫵卻是更冷,一口回絕:「多謝太子殿下與霜妃的好意,臣妾並不愛賞菊的。」
她知道他一定會讓她去的,這一番話,也不過是作作意思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