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鳳凌聽到她冷冷地回絕,只覺得那火升到極高。他可是從來不曾讓人如此回絕過的。
這可是觸了他的傲顏上了。
飛眉豎起,他瞪向了她。
若非霜兒一再地糾著自己說著非要讓她一起去,說是不想因為之前的事情而讓兩人不歡,讓外人看了笑話去。
他也不會來找她的。
卻不知道她竟然如此不識好歹。
「太子殿下這是威逼嗎?」輕嫵抬起頭,臉上是冷冷的嘲笑,一雙瑩亮的杏眸回瞪向了鳳凌:「就不知道太子殿下與霜妃這麼做是何用意呢?不會是再一次想將輕嫵陷於陷阱中吧?」
她那冷冷的笑,就那麼映入了鳳凌的眼中。
她拒絕,為的就是說這一句話。她要先給鳳凌一個警鐘,這樣,那一日出了事,以他的聰明,再是身在局中人,也會多少想到這點的。
只要他想到了,事情就簡單得多了。
「離輕嫵,你不要不識好歹!本殿下會讓你去,不過是應了霜兒不想讓她難過,你真以為自己了得嗎?」鳳凌聽到她的話,猛地一拍桌站了起來,怒眉瞪向了輕嫵:「還有,不要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你了!霜兒的性情,本殿下還會不清楚嗎?」
輕嫵一笑,果然是一個糊塗的局中人。
鳳凌,枉是聰明一世,卻也被那假相迷惑得看不清楚天空了。
她就那麼笑著看他,眼中卻是嘲弄,幾分嫵媚,幾分冷然。
那笑容,就那麼刺痛了鳳凌:「你這是什麼眼神?離輕嫵,我說過,最好不要挑釁本殿下,這對你沒有好處,就算你是離國長公主,我照樣不會輕饒你的!」
他的語氣,冷戾而無情。
那修長的手一伸,捉住了輕嫵的手,那般用力,似要將她的手擰斷一般。
輕嫵一咬牙,沒有哼上一聲,雖然那手極痛,可是她卻不能輸了這一份傲氣:「太子殿下,你若非要說這是挑釁,妾身也無話可說,可是妾身希望你處事公正一點,妾身斷一隻手無所謂的!只是妾身卻不卻嚥下那一口怨氣的!」
她的語氣冷如冰,杏眸,望了那一隻被他捉著的手,輕輕地說道。
那手,已經凝了一圈腫血。
疼痛,讓她的冷汗直下。
但是,沒有她忍不住的痛的。
鳳凌望向了她那一隻如玉的素手,忽然手上的勁就沒了,那氣,也洩了一半,一鬆,放開了她的手。
只見那一雙如玉凝脂的玉腕上,一圈青紫,映在那白雪一般的肌膚上,顯得那麼地明顯。
而她,卻是不在意一般,緩緩地收回被他鬆開的手,輕輕地放了下來。
繡織著飛鳥的藍色綢衣袖口輕輕地垂落,蓋住了那一份猙獰。
「不是挑釁,這是你對本殿下應該有的態度嗎?」鳳凌冷冷地喝道,他的驕傲不容她挑釁,而且看著她冷漠的樣子,他就覺得十分生氣。
「那妾身應該怎麼一種態度呢?」輕嫵不由反問,唇邊,卻依舊是冷漠的嘲笑,她從來不害怕任何的。
鳳凌,也許別人怕他,她卻不怕。
鳳凌微瞇了那一雙眼,瞪著她看,這是第一個在他的威嚴下不怕他的人,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她真的很有膽量。
可是有時候膽量,只會害人而已。尤其是不知好歹的女人!
那一張小嘴,完全不知道應該收斂,讓他有衝動想要封住那小嘴。
他突然有一種衝動,那衝動,竟是如此強烈,看著那一張冷漠的小嘴,他一個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而輕嫵是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吻住自己。
一個錯愣之後卻是用力地推開了他:「太子殿下,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鳳凌被她推開,也沒有上前,只是眼中,卻出現了淡淡的炙熱,他竟然對著那一張朱紅小嘴起了眷戀。
而這衝動還有這眷戀,讓他突然更冷了起來,他的心中幾分懊惱,這於他,是不應該出現的情緒的:「那你以為你自己是什麼?」
一句話,堵住了輕嫵的所有的話,是,她是什麼人?
雖然沒有任何的事實,可是她卻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她又有什麼權利能夠推開這種夫妻本該的義務呢?
臉上,乍冷乍熱,莫名不已。
卻是抿住了那朱唇,不再開口。
而鳳凌,看來也有些懊惱。
冷眼看了她一眼,道:「那一日,你必須去!」
輕嫵看著他,唇邊勾笑:「太子殿下,那日妾身會去的。」那反常的樣子,十分怪異,可是在此刻,卻又偏偏顯得似乎並無不對勁之處。
她突然像鬆了口氣一般,什麼也不就就答應了下來。
就像是敗在了他的威喝之下一般,可是只有輕嫵知道,她不過是想讓他深刻意識到如若發生事情的話該往何處想去。
她本就要去的。
江若霜設下的圈套,她怎麼能不去呢?
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呢?
鳳凌冷瞪向了輕嫵,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子,並不似他看來這麼簡單的,她時而聰明,時而又單純,時而冷清,時而嫵媚,讓人捉摸不透。
可是越是讓人捉摸不透,就越是讓人去想,讓人欲罷不能。
他,便是如此。
怎麼也想不到,這樣的冷清傲然,會入了他的心中。
鳳凌一轉身,冷氣直掃,向著園外而去。
小憐捧著兩杯茶,就那麼站在門口,怎麼也不敢走進去,全身顫抖不停,剛剛的那一幕,她是全都看到了。
也被嚇到了。
直到鳳凌走出了芍葯園,她似想到什麼一般,猛得手下無力,那紅盤與兩杯茶,就那麼『匡當』一聲掉在了地上了。
驚嚇的眼淚,就那麼直直地落了下來。
輕嫵一歎,沒說什麼,只是緩緩地伸出了手,那腕上,一圈青紫明顯不過。
小憐衝了進來,撫著她的手:「很痛吧?」
「有些……」輕嫵應道。
小憐一轉身,擦去了淚,而後說道:「我去找藥……」說著已經跑了出去了。
輕嫵沒說什麼,看著小丫頭的背影,心中感到絲絲的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