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又是怎麼了!」劉徹擔憂的話,一直從宣室殿飄到甘泉宮,他好不容易靜下心來批閱奏折的時候,竟然傳來她又暈倒的消息。
跨著急速的腳步,趕至甘泉宮,一排排的御醫宮女都跪在殿外,還未停他們喊完那一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就已經急促的踏進殿內,一踏進藥味濃重的正殿,便看見了軟榻上他的靜兒靜靜的躺著,一點知覺都沒有,她又怎麼了?為何她到了皇宮,每次都要遭受這樣的苦難?劉徹甩開了攔住他去路的所有的器具,快步的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她那臉色蒼白,只感覺手心都在冒汗,瞥眼看著不停冒汗的御醫,沉著臉,「她服下的是什麼?」
「娘娘服下的……是……」御醫吞吞吐吐道,劉徹見他竟然還有時間遲疑,怒吼一聲「快說!」
「皇上……皇上……」御醫嚇得摘下自己的頂上官帽,跪地怯怯的說道「就是……就是有身孕的女人忌諱的紅花啊。」
「你說什麼?紅花?」劉徹聽到這兩個字,臉色倏然蒼白,整個心都被揪住了,憤憤的起身,「紅花?宮內怎麼會有紅花!」
他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保護她上,為什麼還是出了這種紕漏?紅花?怎麼可能會讓她給服用了?到底宮內有多少人想要了他靜兒的命?劉徹想到此,心跳倏然停止。「靜兒有沒有事,快點告訴朕!」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娘娘雖然只是服下了些許,不過還是傷及了胎中的皇子,若不是公孫大人及時的將娘娘送來,此時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朕告訴你,靜兒若有事,朕要了你的命!混賬!」劉徹在地上掃了一眼,憤憤的起身,拂袖盯著跪在地上的公孫賀,此時只有公孫賀知道那些一直想置她死地的人是誰,今日,他一定要揪出那些一直在加害他靜兒的人,「公孫賀,你立刻隨朕來!」
公孫賀低頭應了一聲,隨著劉徹出殿,劉徹跨著沉重的腳步,終於立下腳步,紅著眼睛,「告訴朕,誰幹的!」
「臣,臣賀不敢說。」公孫賀低著頭,劉徹又怒吼一聲「說,給朕說!朕賜你無罪!」
「皇上一定還記得長門宮那場火,其實那日仲卿一眼就知道放火的是誰了。」公孫賀有些發抖的聲音吐著,「只是仲卿不敢向皇上——」
「他為何不敢來告訴朕?」劉徹沉重的語氣,一手抓著桌几上的龍鳳茶盞,「連仲卿也不信朕,連朕最信任的仲卿也不信朕!這種天大的事,他也不跟朕說!說,讓仲卿害怕的人到底是誰?」
「是,皇上——」公孫賀抬頭,幾分的遲緩「是皇后娘娘……」
劉徹那怒氣衝天的臉上不經冷笑了一聲「朕就知道,朕就知道!她陳阿嬌沒有本事給朕生下子嗣,倒是有本事讓劉家沒有子嗣啊!」劉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極為難看,轉過身,「朕早就容忍不了她,來人,傳朕的旨意到椒房殿,皇后失序,惑於巫祝,不可以承天命。其上璽綬,罷退居長門宮!」她竟然有本事燒了長門宮,那他就讓她到長門宮好好的享受一下被冷落的感覺!
「皇上,您,你真的要廢後?」公孫賀目瞪口呆的看著劉徹,劉徹咬牙切齒「廢,朕要廢,非廢不可!立刻傳朕的旨意到椒房殿!」
劉徹的旨意剛下,殿外的御林軍入殿,領著劉徹的旨意隨即往椒房殿前去,可是這是門板卻被輕輕推開了,待劉徹看清那來人是東方朔時,吼了一聲「東方朔,朕不想見到你,出去!」
「小臣是來給皇上出謀劃策的。」東方朔跪地,雙手拜伏著。「皇上,廢後之事暫且不談,如今靜妃娘娘的身子才是第一等大事。」
「難道還要你說嗎?朕把她給廢了,就是給朕的靜兒——!」
「小臣以為應該要多多關心一下靜妃。」東方朔突然打斷劉徹的話說,劉徹瞥眼,看著來得不是時候的東方朔,「朕當然知道!」
「東方朔說的不是皇上。」東方朔漂浮著眼神,眨了幾下眼睛。
「那你說的是誰?」劉徹手裡握著龍鳳茶盞,看著東方朔的眼神,劉徹力度極重,將那龍鳳茶盞捏碎了,碎片割得他的手鮮血不停的流下,怒火的雙眼盯著東方朔,公孫賀此時已經感覺到劉徹的怒火,趕緊向東方朔使個眼色,讓他不要再繼續說下去了,可是東方朔還是不怕死的說了出來「小臣說的是韓飛將軍。」
東方朔話畢,劉徹手中的碎片隨即往他的臉扔,那碎片突如其來的扔至東方朔的臉上,東方朔似乎早已察覺,眼睛也不眨一下,只是那被碎片砸裂的傷口,鮮血還是順著東方朔的眼角流了下來。
「朕就是叫誰,也比韓飛強!」
「非,韓飛將軍莫屬。」儘管被他砸了,卻還是不咬牙的說。
「東方朔!」劉徹咆哮一聲,東方朔絲毫不畏懼,劉徹問「朕很想知道你的理由!」
「東方朔,沒有理由。」
「滾!」劉徹正在怒火中燒,哪能讓東方朔再這樣胡來,若不是看在他一直為她出謀劃策的份上,他一定會直接將他拉下去斬首!
面對如此可怕的劉徹,東方朔還是不急不慢的說「皇上今日若聽了小臣的話,日後皇上就會明白,小臣為何這般請求皇上,皇上若不聽,日後必定會後悔!」
「東方朔——」劉徹的話還沒有落下,殿外跑來了公公,急促的喊著「皇上,娘娘醒了!」
劉徹一聽,直徑的就往殿內跑,留下殿內一個沉默不語的東方朔,一個連連歎氣的公孫賀。
東方朔只覺得直接眼角處疼得厲害,公孫賀見狀,手中掏出手帕遞給他,「東方先生,您這是何苦呢?」
東方朔沒有說話,只是接過,對於這個油腔滑調的東方朔,公孫賀也無奈,追著劉徹隨即跑走了殿外,東方朔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手帕,那雪白的手帕上,只看見那鮮血已經浸透了,下意識的握緊了手帕。心裡默默的歎了一口氣。
皇上,真狠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