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往朱芊靈和福臨面前一站,倒把朱芊靈二人給看呆了。只見她:肌膚如雪,青絲若瀑。端的好一副美人架子,再細瞧面容:翠眉入鬢,杏眼含霧,玉脂凝鼻,櫻桃紅唇,更加一張三月桃花臉,身著一身金線繡鳳玉錦衣,便是朱芊靈在這她一比下,也遜色不少。若說朱芊靈是清麗脫俗之極,那她便是明艷照人之盛。
福臨正不知該說什麼,那人看了福臨一眼,便臉色大變,俯下身來,語聲哽咽:「陛下,臣妾終於盼到您了!」
這一變故,漫說朱芊靈,連福臨也摸不著頭腦了,福臨自己後宮是有幾個妃子,可從沒眼前這麼個人,可現下眼前這人稱呼自己為「陛下」又是為何?再看朱芊靈,她滿臉寫著驚疑。
福臨怕朱芊靈知道自己身份,忙對那人道:「你叫我什麼?」
那人不解的盯著福臨,又答道:「陛下!臣妾……」
「慢著!」朱芊靈覺得此事不對,忙問道:「你是誰?」
那人此時才看向朱芊靈,可他看到朱芊靈時,立刻後退一步,顫聲道:「你……你沒死?」
這下朱芊靈更糊塗了,她問福臨:「你認得她?」
福臨搖頭,一時也不知事情如何。
只聽得那人哭訴道:「陛下還是救了這妖女!」
「你是誰啊?」福臨看這人似癲非癲,問道。
那人前進一步,伸手想抓住朱芊靈,但看了福臨一眼,又懼怕地縮回手,她道:「你不認得我了?」
朱芊靈心道:我上哪去認識你啊!她搖搖頭,見那人一愣,後仰天大笑,又道:「你居然不認得我?靈月,當日逼宮之時,若不是你,陛下怎麼會捨我在此去救你!害我一人等了那麼多年!」
「逼宮?靈月?」朱芊靈聽得一頭霧水。
「哼!你別裝了!」那人冷笑道:「誰不知你是皇叔的人,是陛下身邊的一顆棋子!可陛下偏偏對你有情,為了你這妖女,失了這天下!」那人忍不住,抽手往朱芊靈臉上一耳光。
朱芊靈被點了穴道,不能躲閃,也根本躲不開,因為那人出手是自己看都沒看清的快。那一耳光打得朱芊靈嘴角流血,福臨喝道:「住手!」
那人顯然十分懼怕福臨,聽到福臨的喝聲,再細看了看福臨,緩緩伸手在福臨臉上輕撫著,福臨能感覺到那人的手顫得十分厲害,他閉上眼,道:「你幹嘛?」
「臣妾是心疼陛下!」那人道:「靈月是妖女,她迷惑了陛下,讓這天下易了主。陛下,你還為她這般?」
朱芊靈看著那人的舉動,莫名有一陣氣,她道:「誰是妖女?」
那人朝朱芊靈身上一指,朱芊靈只覺得體內一股暖流衝過,穴道解開了,只聽那人道:「靈月,這麼久不見,你竟少了當日的妖媚之氣!雖如此,妖女始終是妖女,變不了的!」
穴道一解開,朱芊靈提上氣來,道:「什麼妖女?你認錯人了!我不是靈月!」
那人聽了這話,細細打量了一回朱芊靈,方才笑道:「你不是靈月?」見朱芊靈點頭,她才道:「你忘了你當日是怎麼出賣陛下的了嗎?你不是靈月,那你是誰?」她再一指福臨,解了福臨的穴道。對福臨道:「一別多年,臣妾在這谷中等花開待花謝,已經忘了等了多久了!時間太長了,長得臣妾忘了許多,忘了當日在宮中的紛爭,忘了貴為皇后的繁華,」她說著說著,淚流滿面:「可是臣妾永遠都忘不了靈月這妖女入宮之後,在宮中掀起的血雨腥風,忘不了陛下為了靈月將江山拱手讓給燕王。」
「燕王?」福臨反問道。
「當日逼宮之時,陛下本來已經離開了皇宮,若非為了這妖女,又豈會再回去?」那人突然抱住福臨聲淚俱下的道。
福臨聽她說的那些聽得糊塗了,他任她抱著,道:「燕王逼宮?」
那人仍是哭著,道:「正是如此啊!」
「燕王?」朱芊靈也聽得糊塗了,她突然想起一事,扯過那人,道:「你說的燕王可是朱棣?」
「朱棣?」福臨聽到這個名字時,也是一驚。朱棣是明代第三位皇帝,已經作古二百多年。再看那人。她點頭,對朱芊靈道:「怎麼?靈月,你把你主子都給忘了?」
朱芊靈睜大眼睛看著那人,忽然道:「你是什麼人?」她現在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了,可還是不敢相信。
那人瞪著朱芊靈道:「你連本宮都不認得了?靈月!」
朱芊靈聽她一直稱自己為「靈月」,又罵自己妖女,心中本來有氣,可現在情形來看,這人不是一般人,她試著喚道:「皇后?」
「你終於記起來了!」那人長袖一揮,大有母儀天下之勢。
朱芊靈不敢相信,她道:「不可能!你不可能!」
福臨此時也猜出了那人的身份,他也試著道:「你是皇后?是當年的如後?」
如後見福臨也不認得她,她急了,道:「陛下也將臣妾忘了?」
福臨握住朱芊靈的手,搖頭道:「我不認得你,你認錯人了!」
如後見福臨握著朱芊靈的手,氣道:「陛下怎麼可以忘了臣妾?臣妾雖不如靈月那妖女那般長袖善舞,可畢竟是陛下的皇后啊!」
朱芊靈見她傷心欲絕,心中也不好過,她問道:「你在這裡待了多久?」
如後呆呆想了想,才道:「時間太長了,我都忘了。花開花謝了兩百多次,想來也是兩百多年吧!」
一聽這話,朱芊靈才覺得可怕,她顫著聲反問道:「兩百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