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小雨在我家住了三天後離開了。小狐仙兒陪著我出去旅遊了幾天，我每天晚上都在床上嘗試著和她性 愛。卻每次都失敗，她總是勸我不要急，病不是說好就能好的。
我走出酒店，坐在海邊的沙灘上，聽著大海沉悶的吼聲。小狐仙兒坐在我的旁邊，她指著天上的月亮說：「你看，月亮真漂亮。」
我看了一眼，的確很圓。但我沒有說話。
她又說：「要不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我心情糟透了。就在剛才，我恨不得用刀割下下面一了百了。我說：「你是不是嫌棄我？我們還沒結婚，你完全可以離開我。」
她說：「艾文哥，你冷靜點兒。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深呼吸一口，「對不起。」又說：「我不想去，我見到醫生就生氣。我不喜歡醫院的味道。」
小狐仙兒靠進我的懷裡，躺在我的腿上看著我。月光照在她的臉上，泛著幽幽的藍光。我摸著她的頭髮說：「傻丫頭。」
「艾文哥，不論你怎麼樣。我也不會離開你。我也要給你生孩子。」她眼睛一亮，「對了，我們可以人工受精，把你的精 子拿出來放進我的肚子裡就行了。」
我說：「你倒是聰穎靈慧。」
「我厲害吧！」她強做歡笑，渾身透著得意的模樣。
但我明白，這些都是裝出來的，只是為了讓氣氛活躍起來。我也只能笑了，抱著她看著深藍的海天交接的地方。
回到家後，我們便準備回成都了。我給譚小雨打了電話，她很快就來了。父親也準備好了禮物，帶了很多自己壓搾的花生油。他說用這個油做飯不得病，吃起來那叫一個香。另外他還要買月餅給未來的親家。我說到成都再買吧，成都的月餅出名著呢。他點頭說那也好。
我們是早上出發的。在車上，譚小雨問小狐仙兒：「她好些了嗎？」
小狐仙兒晃晃頭，然後給了譚小雨一個眼色。我從頭頂的後視鏡裡看到了這一切。小狐仙兒的眼色很好理解，是為了不讓父親知道這件事。是啊，這事兒他最好不要知道。
還是到了石家莊北方大廈過的夜。到了的時候天色還早。下高速的時候我說：「今天就在這裡過夜。反正都要住上一夜的。這裡熟悉了不願意換地方了。」
譚小雨說：「也好。」
車子停好後，我們先開了三間房，然後就去了宴都酒樓吃飯。剛出大廳就看見王東方走了過來。小狐仙兒揮著手喊：「嘿！我們又來了。」
王東方愣了一下，看看我笑了笑。說：「歡迎，今天我請客。你們隨便點。我們大廈能有回頭客可是我這個作為總經理最大的榮耀啊！」
小狐仙兒說：「這可是你說的，我可是什麼貴點什麼哦！」
他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隨後說：「我還要開個會，失陪了。」
「請便。」我說。「謝謝！」
小狐仙兒果真點了很多的菜，父親一個勁兒說夠了，太浪費了。小狐仙兒說：「爸爸，我可是都為你點的哦！沒想到你還怪人家。」
父親笑著說：「誰的糧食都是糧食，不該這樣糟蹋。」
小狐仙兒撅著嘴對咯咯笑的服務員說：「夠了，不要了。」
服務員轉身走了出去。譚小雨拿起開瓶器打開了兩瓶啤酒。我以為能開懷暢飲了，沒想到譚小雨一下看透了我的心思。對我說：「就喝這兩瓶，每個人半瓶。」
我剛直起身子要抗議，父親一伸手說：「這是為你好。」
煙不抽酒不喝的日子真難受，我這兩天就覺得血氣上湧，心浮氣躁。總是想發火，嘴裡起了泡，嘴角也破了。吃晚飯回到房間後我趴在床上嗷嗷吼了幾聲，大喊：「這日子真他媽的過夠了。還不如死了算了。女人不能上，酒不能喝，煙不能抽。我活著幹嗎。」
喊完，我就去打開了窗戶，把一條腿邁了出去。對小狐仙兒說：「我跳下去得了我。」
小狐仙兒拿著一把梳子在梳頭髮，說：「你要捨得我這麼好的媳婦兒你就跳。你死了我就立馬改嫁。」
我把腿縮回來，哭訴：「我怎麼這麼命苦哦！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哦！攤上這麼個歹毒的媳婦兒！以前一直說最毒婦人心，以前我主觀上一直抱著懷疑的態度。可是，可是在這鐵的客觀事實面前，由不得我不相信了。人生百態，世態炎涼。」我搖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還不如出家落個清靜。」
最後這句話倒不是玩笑，我多少在潛意識裡有用這種方法逃避的念頭。小狐仙兒嘻嘻笑著說：「只要你帶著我，去地獄也沒問題。你跳下去，我隨後就到。落在你的旁邊。臨死也要拉著你的手。」
我一下想起了電視裡兩個中彈的共 產 黨，一男一女在臨死的時候把兩隻血手拉在一起的畫面。還有那種坦然面對死亡的微笑。以前一直覺得這是笑話，此刻看起來這似乎是愛情的一種嚮往，生死與共的信念的化身。
我下意識裡去摸口袋，空空如也。便開始浮躁地搓手，然後搓臉。戒煙讓我的腦袋覺得麻麻的，似乎失去了重量一般。我來回走了幾步後，直直地躺在了床上。
小狐仙兒拿出睡衣給我換上，她自己也換上了。接著拉著我去洗澡，洗完澡後我躺在床上。她開始給我配藥。給了我一大把藥和一杯水。我說：「不想吃了。」
「會失眠的。」
我吃過藥後，開始看電視。睡意襲來的時候眼皮開始發重。慢慢合上了眼睛，意識和身體逐漸麻木。
我再一次被俊文那混蛋驚醒。在夢裡我看到他的時候他光著身體穿了一件透明塑料的雨衣背對著我。我離很遠就能看得出是他。也許是在潛意識裡認為就是他。我走過去後，他轉過頭。雨衣的扣子沒扣上，水不停地流下來，在地上淌了開去。天沒下雨。他開始說：「你快去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