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放在了一個大廳裡,每個人手上拷著一把椅子。這樣我們有任何本事也鬧不出大動作了。過了半天沒人管我們,只有個老頭在一旁看著我們。利民熬不住了,對老頭說:「警察爺爺,我餓了。你給買幾個包子去吧。素餡的就行。」
老頭說:「忍著點兒!」說完拿起報紙看了起來。他的二郎腿還不停地晃著。
旁邊的警察走來走去。我現在特別希望有一個是管我們的。王鵬也對著一個進來的小伙子說:「咱這裡還虐待嫌疑犯咋的?我這都快餓死了。你給我點吃的成嗎?哪怕吃完就槍斃我我也認了。」
小伙子笑道:「你覺得這裡是不是應該和老幹部療養院那待遇啊?對你們不好還這麼多事兒。這要是頓頓管飽,有干的有稀的。你們還不托後門往裡鑽啊!」
陳二虎敞開嗓門大喊道:「你們想餓死我們啊!信不信我告你們虐待俘虜。」
「告去告去。我勸你們保存點體力,別做無謂的動作了。」他又指著我笑著說,「看那位同志,人家就懂得養精蓄銳。和那位同志學著點兒。」
氣得我結結巴巴地說:「去,去、去你的。」
這時候我聽到門外響起了高跟鞋嘎達嘎達的聲音。不一會兒王美麗和伍琳琳就跑了進來。王美麗看到我就衝了過來抱住了我的腦袋。她說:「好哥哥,我來晚了。一見到血我就軟了,剛緩過勁兒來。」
我說:「好妹妹,不要緊。哥哥什麼苦都吃過。為你吃苦我願意的。心裡高興著呢。」
利民說:「誒呦!冷。你倆別這麼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卿卿我我的成嗎?夠傷風敗俗了。算我求你了。」
伍琳琳趴我耳朵邊告訴我說:「等下小張回來就會處理我們的事情。我已經和他打過招呼了。估計也就是罰點款,各打五十大板的事。沒啥大不了的。」
我明白,這是公安局長的威力。
伍琳琳說的那個小張回來了。我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對著我樹大拇指的警察。小張把我帶到一個屋子裡。他說:「你們夠狠的。陳三虎失血過多,身上傷口就三十多處,差點兒就死了。陳大虎肋骨斷了三根,胃出血。」
我說:「我就是教訓教訓他們。壞人就要惡人治。你們治不了我來治。」
他出了門朝著外邊喊:「小沫過來,錄下筆錄。」
小沫進來後坐在我的對面。她給我的第一感覺就是無比的清爽,沒有半點刻意的裝扮,天然素雅。她從抽屜裡拿出一摞紙,然後從上衣口袋拿出鋼筆。問:「叫什麼?」
我笑著看著她沒有說話。
她說:「問你話呢。叫什麼?」
我挑了一下下巴:「你叫什麼?」
她氣得一摔鋼筆,大聲呵斥:「老實點兒!我問你回答就行。」她說:「叫什麼?」
「你呢?」我說。
她把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問道:「你想不想早點出去?」
我問:「你說呢?」
「你這是妨礙公務。」她不喊了,開始威脅。「如果你不配合我,我可以定你一個妨礙公務罪。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說:「我還沒吃呢,餓死了。我覺得我能吃進去一頭牛。」
我嬉笑著問:「你多大了?有對象嗎?」
她啊地叫了一聲,甩身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喊:「張隊,這個人我審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