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不錯,我每天一扒開眼睛就唱歌,我唱「妹妹坐船頭」,我還唱「大海就是我故鄉」,我還唱「樹上的鳥兒成雙 對兒」,我逮什麼唱什麼。我閉上眼睛也唱,睡著以後唱不唱的就不清楚了,反正我在夢裡唱過。
小惠以前在她的小飯館住,她不願意回家住,嫌寂寞。自打旅遊回 來過了幾天她就搬家住去了,雖然她沒說讓我去陪她的話,但我知道她就是那意思。於是,我就以參觀的名義去了,住了第一晚,然後我就天天晚上去參觀,她也願 意我去參觀。
手機確實是個好東西,但要看用在什麼地方。比如我的手機就是用在了正經地方,總是和小蕙談談情說說愛晚上想吃什麼 什麼的。俊文的手機就沒用在正經地方,他接個電話不像我光明正大,還要出去找個沒人的齷鹺角落去小聲說,比如茅房。一邊說還要一邊像偷地雷的似的前後左右 看。這天晌午正吃著飯,俊文手機又響了。他一看來電顯示就又往外走,靈子就說:「什麼事還要出去說呀?怕我聽?」
俊文不言語還是出去了。一會兒回來就說: 「我有事,出去一下。有個朋友請我喝酒,我說不去還不行,非說我不去就不開席。」
靈子問:「真的假的?你面子夠大的!」
俊文說:「我也不想去,到那又得喝 酒。胃疼。艾文,你陪我去吧,到關鍵時候你幫我頂頂。我知道你能喝。」
我說:「我不喝酒了。」
俊文說:「就算哥們兒求你了。」
我說:「你本來就是求我。」
俊文說:「對,求你。」
我說:「求我我也不喝酒了。我給你當後備司機還行。」
我知道他肯定不是喝酒去,因為我如果不想喝酒誰叫我喝我也不喝。他既然說假話 就沒什麼好事兒,叫我跟著只不過是掩飾自己的醜臉。意思是:靈子,你看,我叫艾文跟著我能有什麼對不住你的事呀?
我倆一上車俊 文就和我說實話了。他說,我把一個女的睡了,有孩子了就打了,又有了又打了,這回就甩不掉了。非要現在讓我去,不去她就死。我說:「那你就讓她死。」
俊文 說:「她說頭死也拉著我。」
我說:「那是吹牛逼呢。脅唬你呢。」
俊文說:「還說給我臉上潑硫酸,給靈子臉上也潑硫酸。」
我說:「不至於吧?!」
俊文說: 「說不好。反正再不去大小要出點事。靈子馬上就要生了,這要是出事就不是小事。我還是先穩住那小浪逼。」
我說:「也對。」
他說:「實在不行你幫我拿下她。」
「咋拿?」
「你是笨蛋啊你,你和她好了我不就摘出來了嗎?」
「我草,你真歹毒,讓我撿你的破鞋。」我罵道。
「這不是逼上梁山了嗎?除了你,沒人能幫我。那娘們是個富婆,有的是錢,你小子長得好看,一下就能把她迷住。」
「你讓我當小白臉兒?」我瞪大眼睛問。
「嗯哪,當小白臉咋的?把錢弄到手才是最關鍵的。」
「再說吧,這個忙不好幫。如果實在不行了,咱再用這毒計。」
「嗯。」他說。
男人和男人之間是不會隱瞞這種事 情的,不會覺得這是丟人的事,還會覺得是可以炫耀的籌碼。男人也不會出賣男人,即使倆人再有磕碰,也不會用把這種事情告訴對方的老婆的方法來打擊對方。否 則他就不是男人了。這是男人的潛規則,也是男人間為了維護彼此的利益而有的默契。
俊文把車開得像火箭那麼快,我就害怕。我說:「你慢點兒,別她沒死咱倆先死個屁的了。」
他說:「說什麼呢?!咱哥們兒這技術你還不放心?」
我說:「幹啥都有第一回,別第一回車禍讓我遇上。」我害怕就把安全帶給繫上了。
通往郊縣的路上沒多少車,俊文是越開越快,我就越來越害怕。我就說:「你慢點兒,我看著眼暈。」
他說:「沒事兒!」
我說:「一會兒死兩口子你就不說沒事 兒了,就有事兒了。」
他說:「你就妨我吧。你給我妨死了對你有啥好處?」說完還心寬的呵呵地笑。
我心裡說話:能妨死你是的早就把你妨死了,我詛咒你九十九 遍都沒妨死你,多這一遍你就死了?
俊文帶我去了一個酒店,在裡邊和一個叫王美麗的女人吃了飯。這是個很有錢的女人,俊文說是在酒吧認識的。並且這個女人黑白兩道全通,在荷花池批發市場開了一個倒騰服裝的公司。一年賺上千萬。老公是個會計,老實巴交,啥也不管。她有了一個孩子。她今年三十二歲了,沒別的愛好,除了跳舞就是喜歡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