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瑾詫異地轉頭……
那高頭大馬之上的,是一身黯黑袍子的他,漫天雨霧,他頭頂沒有撐傘,也沒有穿著蓑衣。
烏黑的發,濕成一片,手緊緊牽著韁繩。
鷹眼死死地鎖住桃林深處的人,薄唇緊抿著。
子瑾突然覺得慌了,亂了,心又開始抽疼起來,密麻了一片。
慌亂之中,鬆了手裡的紙傘,紙傘打著轉,飄蕩到很遠。
子瑾轉身,往屋內走去,提著裙擺,顧不得雨點砸在臉上帶來生疼的感覺。
只知道,我不想要見到這個人,我一點都不想見到他那張臉。
見了他,心會不舒服,心會難受,會疼痛。
我不要這樣的感覺……
不要,不要,不要……
師兄說他在桃林外頭設了結界,設了結界,他便不能進來了。
子瑾懷裡抱著受了傷的小兔子,匆匆進了小屋,重重地關上木門,喘著粗氣,閉上眼,咬著唇畔,不要想,不要想,我什麼都不要想。
沒什麼了不起的,就當是老公被自己捉姦在床而已,沒什麼了不起的,我還可以選擇離婚,我可以選擇讓他休了我的。
可以的,可以的……
「離煜,好了麼?這結界,不是說有了禽類的鮮血,就可以破了的麼?為何還是不能進去?」
君夏桀眉眼之間是焦急,剛才,她那番冷淡而又疏離的模樣,深深牽扯著自己的心,讓人想要將她擁進懷裡,然後說天下間最肉麻的甜言蜜語,然後……咳……又想到那裡去了,真是該死,今天,絕對不能強迫她了。
可是,她還會跟自己回宮去麼 ?
該死的離煜,該死的崔文,若然,她此番固執地拒絕了自己,那麼,能強迫於她麼?
「皇上,好了,可以進去了……」離煜收回手裡的長劍,虛歎一聲,這結界,破解著實費內力啊,回去又要修煉好久了。
『吁……』馬兒嘶鳴一聲,緩緩往桃林裡走去,君夏桀跳下馬背,對著身後的人豎起手,示意他們留在外頭。
一個人,踏著滿地的綠色落葉,經過碧綠瑤池,走到小屋前。
子瑾子瑾,我將整個皇城掘地三尺,才終於見到了你,我想你,我想見到你。
君夏桀舉起手,敲了兩聲,沒反應……
「子瑾,開門……」他沉聲開口。
「咚……」不知道什麼東西砸到門上,驚了君夏桀,繼而更猛烈的敲門。
「子瑾,開門,開門,這木門不結實,一劈為二,是很容易的事情。」君夏桀說著伸出手來,轉頭對瑤池那邊的離煜示意。
離煜立馬端著劍衝了過來,遞到君夏桀手中,又緩緩地退了開去。
「君夏桀,你不要進來,你不要進來,我不想看見你,我一點都不想看見呢……」子瑾坐在軟榻上,抱膝蜷縮成一團。小兔子在軟榻下面窩成一圈,時而抬頭看向子瑾。
「可是,我想見你,我想見你……」說著,舉起手中的劍,木門應聲而裂,轟然倒下。
子瑾抬起朦朧的淚眼,看向門口高大的人,身子止不住劇烈的顫抖起來。
「君夏桀,你別過來,你不要過來……」
子瑾抖著身子往後退縮著,退到牆壁,退無可退了。
君夏桀一步一步,走到軟榻邊,伸出手來,想要撫摸子瑾的臉頰,被子瑾嫌惡地躲開。
「別用你的髒手碰我……別碰我……很髒,很髒,我受不了,我受不了的……」子瑾偏著臉,滿臉噁心。
「朕,有苦衷……」他暗了眼眸,伸出的手,懸在空中。
「就算是你有苦衷罷了,我也可以諒解,我可以原諒,只是,請你以後別再碰我了,我們,緣分已盡,請你,請你休了我吧,我不要再做你的妃子了,我一天都受不了……」子瑾雙唇激烈地哆嗦著,淚珠簌簌地往下落。
我一閉眼,就能看到那麼多妖嬈嫵媚的女人,那樣未著寸縷地勾著你,搭在你身上,糾纏在一起。
我這幾天,夜夜做噩夢,每每驚醒,腦袋一片空白。
每每能聽到媚笑聲,低吼聲,混亂的一片,骯髒的一片,這,都是你給我帶來的。
「……子瑾,聽話,跟我回去,好嗎?」他將身子靠過來,溫柔軟語。
「別碰我……別碰我,我再也不回去了,不要回去了……你不要逼我,既然你已經有了那麼多的女人,你可以跟她們夜夜貪歡,我對於你,也不過就是個暖床的工具,既然有了新的工具,你也是時候,放手我這個玩物了……」
子瑾滿臉淚痕,模樣楚楚可憐……
「你覺得,朕拿你當暖床工具?」他眼中多了陰戾,突然撲了過來。
子瑾沒有防備,便被他壓在身下
「我本來就是你的玩物,暖床工具,你從未說過喜歡我,愛我之類的話,不是暖床工具,那還能是什麼?」子瑾不服輸,擰著眉,決絕地說道。
唇齒一張一合之間,突然被君夏桀一口含住,細細吸吮,子瑾掙扎著要退開他的脅迫。
緊咬著牙根,含恨看著眼前的人,眼眸中有著恐懼,有著絕望,有著厭惡。
君夏桀舌尖伸出,牙關輕輕咬了一下子瑾的唇瓣
『唔……』子瑾輕呼,君夏桀趁虛而入,用力吸吮子瑾口內的呼吸,舌橫衝直撞,包裹著子瑾的唇。
纏綿而又濃烈,子瑾無法呼吸一般,緊張地整個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舌尖在子瑾口內濃烈地掃蕩著,君夏桀跟瘋了一般,細細啃噬著子瑾口內任何一處,手緊緊擁著子瑾,整個身子的力量落到子瑾身上。
突然摸到袖子內的短刀,子瑾突然抽出匕首,來不及多做思考,將匕首插進君夏桀肩側。
「唔……」君夏桀悶哼一聲,脖子間青筋突起,臉色潮紅,喘著粗氣,卻依然不肯鬆開嘴上的動作。
「子瑾,你乖一點,朕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他溫柔地說道,額角汗珠滴落下來,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唇畔失了血色。
「你放開我……」子瑾瑟瑟地將刀子收回來,他本就著了黯色袍子,看不出流了多少血,只是,看著他緊握的拳頭,勢必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