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上妖妖妖妻 第二卷    殘酷禁臠 本能
    什麼叫做,允赫之死拜銀所賜?!!

    無言詫異的對上黑木翼深味的栗眸,腦髓彷彿扎進了一大把鋒利的荊棘,痛得要命,像是要將她的腦殼生生刺穿,方才善罷甘休。

    「怎麼,小嫂嫂你還不知道嗎?」笑容是那般的天真無邪,燦爛到了極點。

    與靈堂陰沉幽暗的氣氛,截然相悖,卻沒有絲毫突兀之處。

    「住口!僅憑你一句話就想挑撥離間,使我們自亂陣腳麼?黑木翼,你的智商何時退化到連三歲稚童都不如的地步?」

    無言冷笑,拔掉頭上的髮簪,以作武器,如瀑的黑髮洶湧垂落,與黑色的和服完美的融為一體,襯得她冷艷而神秘。

    右手廢了之後,暗地裡,她開始學會如何運用左手出招,現今雖沒有以前靈活,但談及保命,應該還是有所餘地。

    「是否實話太殘忍,所以人本能的相信謊話,也不願正視現實?呵,言兒,我還以為你會不一樣呢——「

    可是,為什麼你要不一樣?

    應該說,這僅僅是我的希冀,因為我們的經歷太過相似,所以,我希望你看到的東西,會不一樣。至少,不會像那些自欺欺人的傻瓜,為了逃避殘忍,躲開殘酷,情願摀住耳朵,蒙上眼睛。

    這個世界,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有些事,就算你再怎麼不敢相信,但偏偏,它就是事實!

    「不要試圖轉移話題,黑木翼,說吧,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收手?如果你是怪當年我違約,那麼,這件事我記得已經向你道過歉了。」

    如果一句道歉可以彌補傷害,那麼,這個世界,就會完美的成了一場幻覺。

    黑木翼微笑著打量眼前執槍對準自己額頭的男子,笑意愈深,問道。

    「我好奇,一旦你開槍,自己也會死,心無言的命也保不住。到底,你是憑著什麼信念僵持到現在?」

    聞言,銀平靜的看了他一眼,神色比先前還來得淡漠冰冷。

    胸口,卻一下一下劇烈的收縮著,窒痛難忍。

    說來好笑,曾經,他半分都不怕死,甚至到剛剛祭拜車允赫的那一刻,他也不怕。

    可他現在很怕,怕得幾欲要發瘋了!

    因為,如果連他都死了的話,心無言那個蠢女人,以後誰來照顧?脾氣又倔又硬,跟塊花崗岩似的,可偏偏看著一幅柔柔弱弱的樣子,讓人心中不由得憐意頓生。

    是的,有了想要一輩子照顧的人,所以對這個世界有了留戀,不忍心放棄。

    很愛很愛這個女人,想要張開雙臂,永遠將她護在身後,寵著她,不讓她再受半點傷害,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天為止。這樣的信念,很可笑嗎?

    呵呵……

    可偏偏,這是他心靈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害怕自己死了,沒有人像自己一樣寵她,怕她一個人孤單的活著,每天每天用面具時刻偽裝著自己,會有種死了都不會安生的錯覺。

    這種甜蜜而淒楚的疼痛,可以的話,算是……愛嗎?

    如果是,那麼,他愛她,因為愛的太深,所以害怕,所以恐懼,但他不能退卻。

    因為,他是男人!

    身為男人,倘若連愛的女人最基本的生存權利都無法維護,那麼,他根本就沒有資格開口說愛她!

    天知道當他看到她跪在靈堂前,磕的滿頭鮮血時的臉,那種腐骨噬心的痛楚,恨不得當場將車允赫挫骨揚灰,誰讓他死了都不安生。

    到了這一步,他不敢再奢求什麼了。

    就算她的心,從來沒有給過他,他也認了!

    ……

    「怎麼,答不出來嗎?那要不我先回答?」黑木翼見銀一直緊抿著唇,表情倨傲冷硬,沒有半分要回話的樣子,倒也不覺得尷尬,反而自顧自的復問道。

    語調半帶調侃,彷彿他們是坐在茶餐廳內閒適的聊天,而非像現在這樣,各執一槍,頂住對方的腦袋。

    「因為……我嫉妒!」

    嫉妒。

    從一開始,他所處的位置,就注定要被這個女人所憎恨,而他的驕傲,又不容許降低自己去迎合她。

    所以,嫉妒帝銀,堂堂意大利伯納諾家族的教父,可以不顧身份,自降身價,為了一個女人到了性命都不顧的地步!

    真的,有這麼愛嗎?

    面具戴久了,會忘了摘了還是戴著,地獄呆久了,會分不清地獄還是天堂,一個人久了,會以為整個世界,就只有自己而已。

    迎上無言與銀的雙雙錯愕的眼神,黑木翼微微瞇眼,朝身旁的守衛使了個眼色,頓時,所有的槍,包括他自己,也跟著收了回去。

    他又打算玩什麼把戲?

    無言疑惑的瞥了他一眼,緊攥髮簪的手力道並未因危機的暫時消除而鬆懈,反而,攥得更緊。

    對於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唯一的方法,就是做好充足的準備。

    「我說了,現在該你回答了不是?難不成一定要在強力威脅下,銀先生才肯張開金嘴嗎?」

    「本能。」

    「本能?」黑木翼回味的重複,眼神之中略含疑惑,更多的,卻是一抹難以察覺的黯然。

    相似的出生,相似的命運,因為是同類,所以相附依存。

    可一個拚命的想要逃離,一個拚命的想要追趕,而他,卻是被隔絕在她們世界之外的。

    「既然銀先生說是本能,那麼,為了驗證你的話,可否做個小小的實驗呢?」

    等下,他就要讓她們該死的本能都見鬼去吧!

    同樣都是被上帝摒棄的野獸,憑什麼只有他,孤獨的守著一個人的龐大城堡,躲在角落裡,難過的縮成一團。

    他們這種人,命中注定是被黑暗所詛咒的。

    什麼本能?哼,撒謊!

    騙子——!

    對上黑木翼輕笑的臉,看不出半分陰謀與心計,彷彿他真的只是想單純玩個遊戲而已。

    可現在除了答應,他想不到,還有哪一步棋可以走。

    銀深吸一口氣,沉聲反問。

    「什麼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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