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上妖妖妖妻 第二卷    殘酷禁臠 情婦
    該怎麼辦?如果生下這個孩子,很有可能一生都擺脫不了他……

    不可以,不可以,絕不可以!

    那太荒唐,太荒唐了!!

    「言小姐?」護士再次輕喚。

    「我簽!」

    無言咬咬牙,蹲下身撿起黑色簽字筆,顫抖的手用力抓緊簽名板,強壓下胸口的窒痛,一筆一劃的寫下。

    心-無-言!

    每一筆,每一劃,都像是往她心口捅上一刀又一刀,毫不留情的劃開,翻轉,再狠狠切入,攪碎!

    血潺潺的湧出,凝結成一面鮮紅的鏡子,將她內心的醜陋與悲哀照射的一乾二淨。

    「言小姐,你真的……不要緊嗎?」護士不安的看了她一眼,臉上滿是疑惑,惴惴不安的問。

    「我沒事,手術要多久開始?」無言的聲音平靜的可怕,彷彿說的根本不是她自己的事。

    「十分鐘後我會來叫你,先坐下休息會兒吧,言小姐,恕我多嘴一句,那天幫你來預訂手術的先生,看上去是個值得信任的好人,為什麼你要……?呵呵,抱歉,我多嘴了。」

    好人?是指墨華嗎?

    呵,墨華如果不身處於她們那個黑暗的世界,確實於女子而言,是值得托付終生的良人。

    但問題是,孩子的父親……是帝銀!

    光想想以後要因為孩子被他掣肘,看著容顏漸漸衰老,不再年輕,不再漂亮,不再被寵,不再被愛,她害怕,會當場瘋掉!

    沒錯,是因為怕愛上,愛得太深,被拋棄的那一刻,會痛的生不如死。

    「言小姐是嗎?關於你的手術,有些情況我必須講清楚。你的體質偏陰,加之嚴重貧血,本就不易受孕,這一胎是頭胎,執意拿掉的話,以後會對你的身體產生難以預計的影響。」

    走進手術室時,女醫師指著無言的病歷耐心的開導道。

    眼前的女孩太年輕,亮亮的眼睛不含半分雜質,讓她不禁感慨,到底是怎樣狠心的男子,捨得置這樣的女孩於不顧?

    無言笑笑,蒼白的臉上嶄露出一抹淡雅的釋然,直視著對方的眼睛。

    「謝謝你醫生,不過我已經考慮好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捏著黑色簽字筆的手,指尖微微泛紫。

    女醫師歎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麼,指了指手術台,示意她躺上去。

    無言看了眼那個造型怪異的手術台,深吸了口氣,咬牙躺了上去,脊背接觸桌台的一剎那,凍得骨髓幽寒。

    雙手幾乎是下意識的摀住小腹,心臟撲通撲通的狂跳不止,胸口費力的緊縮著,神經敏銳的崩緊。

    這樣的恐懼感,除了第一次殺人以外,就再也沒有過。

    沒想到,這一次是要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突然,眼眶酸痛難忍,氤氳的水霧傾囊而出,源源充溢著她的眼眶,難受極了。

    「把腿架上去。」

    聞言,無言眉心緊擰,抬頭看了一眼,這樣的姿勢幾乎是把自己最私-密的部位給露了出來,強烈的羞恥感如籐條般狠狠抽打著她的腦神經元。

    閉上眼,痛苦的回憶如潮水般洶湧而來。

    「媽媽,我錯了,我錯了,您放手,疼,好疼……」

    「媽媽,我錯了,您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我可以死的,我去跟死神說換爸爸回來,我去換爸爸回來,媽媽,別不要我……」

    「開門,開門,放我進去!媽媽,媽媽——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害爸爸,我去死,我去死,您讓我進去,嗚——您不能不要言言……」

    …… ……

    陳抒怡殘忍,她,就不殘忍嗎?

    現在,她要的是這個未出生孩子的性命!

    匡啷——!

    手術室的門突然被人用力踢開,無言雪眸驟縮,緊盯著那張微笑的俊臉,嚇得毛骨悚然。

    銀,怎麼會在這裡?!

    宴會現在應該還沒結束才對,為什麼他會?!

    無言警覺的瞥了眼一臉凝重的墨華,喉嚨裡頓時像生吞了個雞蛋般,梗得極其難受,心臟更是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雖臉上沒有露出半分驚懼之色,但劇烈收縮的瞳孔早已將她拚命隱藏的恐懼暴露無遺。

    「言言,你可不可以解釋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銀輕笑著靠近,唇角漂亮的揚起,指尖溫柔的撫去她額頭細密的冷汗,語氣親暱的讓她骨髓發寒。

    一般人,此時不是應該勃然大怒,恨不得掐住對方的脖子厲聲質問為何要如此殘忍的殺掉孩子?!

    可他,居然能微笑著,向她要解釋?

    溫熱的氣息扑打在臉上,他們挨得是如此之近,以至於四目相對時,無言可以清楚的看見他琥珀色眸子之中深湧的痛苦與哀傷,以及濃濃的憤怒。

    「說話啊,言言,為什麼你不要我們的孩子呢?」銀憐惜的吻著她蒼白的唇角,眉心緊擰,沙啞的語調聽著讓人心弦一顫。

    沒有生氣,沒有怒吼,沒有咆哮,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問她,為什麼,為什麼不要孩子?

    一臉受傷的表情,像是一隻孤零零的流浪貓,看上去可憐的要命。

    如果他嘶吼,發怒,咆哮,甚至給她一記耳光!

    她都可以理直氣壯的應接下來,可他偏偏呢喃的問她,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眸中流溢的濃濃深情,不是偽裝,臉上嶄露出的比哭還難看的微笑,不是面具。

    無言強壓住胸口的窒痛,深吸一口氣,冷冷回答。

    「沒有原因!」

    因為你太可怕,城府太深,步步算計,喜怒無常,我不要孩子長大後也變成像你一樣的魔鬼!

    「怎麼會沒有原因?言言,你騙我的,對不對?哪有母親會不要自己的孩子呢?你不會不要我們的孩子啊。」銀雙手捧住她的臉,力道很輕,彷彿在觸碰著一件精美的瓷器。

    這些天,見她臉色蒼白,且經常吃不下東西,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為了博她一笑,不惜花費重金買下Victorian城堡,替她舉辦豪華的生日宴會,讓她被整個安城上流社會的千金名媛所羨慕,讓她血洗曾經在流風家遭受的種種恥辱!

    可是,她卻半點都不領情,見到車允赫來了,跟丟了魂似的,那雙晶亮的雪眸,除了他,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那一刻,他氣得恨不得當場斃了她們倆!

    沒錯,他耍手段將她留在身邊,弱肉強食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則,車允赫要真有本事,就過來啊!打敗他,將你搶回去啊——!

    但他最後的自我安慰,也被她給無情的粉碎……

    她竟然瞞著他,想要偷偷拿掉他們的孩子!!

    她怎麼可以這麼自私,這麼簡單,這麼輕易的就扼殺掉他們的孩子!難道說,從頭到尾,這場愛情,都只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嗎?!

    更可笑的是,他還不敢聲聲質問她,害怕她離自己更遠……

    「我不過是你的玩偶!你的情-婦!哈哈,你要這個孩子一出生就恨我嗎?恨自己的母親為什麼不給自己一個完整的家?!」

    無言唇角倏揚,笑容妖冶而放肆,騰地翻下手術台,後退幾步,與他保持著距離。

    表情複雜而錯愕,彷彿他剛剛問的話,極其搞笑,笑得她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只要你願意,我可以!」

    「不可能!」不待他說完,無言果斷的拒絕,口齒凌厲如刀,難以想像她孱弱的身體內竟有著如此剛烈的靈魂。

    「十年前,就已經……不可能了……」

    聲音突然軟了下來,不忍對上那雙黯然的眸子,無言咬牙別過臉,鋒長的指甲刺破掌心,沁出滴滴嫣紅的血珠。

    不可能了,自從……自從你設計害死了我的父親,毀了我的家,我們之間,就不可能了……

    十年前的那場車禍,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所以接到那通電話時,妖才會要自己做選擇,放棄過去,珍惜現在,亦或者,查清真相!

    「什麼意思?」銀面色一僵,想要上前摟住她,雙腿卻沉重的邁不開一步。

    真相,終於,還是要被揭開了嗎?

    「到了這個時候,你竟然還在裝傻?帝銀,你在怕什麼?當年你製造那場意外的時候,沒有想到,我會死裡逃生吧?!」

    無言唇角勾著冷笑,兩眼狠狠的瞪著他,雪眸中翻滾著凜冽的殺氣,一波高過一波,騰騰上漲。

    那晚,他為了她被銀環蛇咬,命懸一線,她不是沒有感動,甚至想放下心中所有的芥蒂,抹去允赫的痕跡,安心陪在他身邊。

    但命運卻彷彿跟她開了個大玩笑,曾經苦苦查了八年都沒有半分線索的車禍案,居然在這個時候查出了真相?

    猶如一記重拳,用力擊打在她的胸口處,震得五臟六腑零落一片。

    「因為這個,所以你要殺掉我們的孩子?心無言,你瘋了嗎?!為了上一代的恩怨,你竟然狠得下心犧牲我們的孩子?!孩子有什麼錯啊——!!你知不知道當我收到消息那一刻有多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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