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韓曉慶迷茫的開口,試探性的問:「你是在道歉?」
秦子堯一笑,冰消雪融,他鬆開對她的鉗制,一攤手:「非常抱歉。」
韓曉慶皺了皺眉,道個歉就直說,還拐那麼大圈子,這麼會唱RB怎麼沒去當歌星,跑去做啥總裁吶,這不是造孽麼。
心裡雖然腹誹,但是表面上韓曉慶還是沒多大表情的,她淡淡的轉過身,繼續刷碗:「那是我繼父,那是我媽,他們很般配吧。」她一邊刷一邊說。
秦子堯靠在流理台邊,目光落在她帶著的塑膠手套上,他不輕不重的說:「人之所以對感情悲哀,就是因為他們空有一時的熱血和情不自禁的衝動,卻沒有長久堅持下去的勇氣。」
韓曉慶看了他一眼,表示自己沒聽懂。
秦子堯伸手指了指客廳,將聲音放的更輕:「就因為那樣,才會有許多伯母和安總這樣半路夫妻。」
半路夫妻?韓曉慶抿唇品味了一下這個詞,忽然問道:「那我和你也是麼?」夏蓉是他的初戀……那他和她呢……
韓曉慶以為秦子堯會因為這個問題生氣,誰知道人家只是平淡的一笑,滿不在乎的說:「初戀的都不懂愛情。」
說完,不等韓曉慶回答,就站直身子,走向她:「我幫你洗,你應該很久沒有見過伯母了,出去陪陪她吧。」
韓曉慶看著他還真有模有樣的刷起來,有一些些的怔愣:「為什麼安沛和就是安總,而我媽就是伯母?」她又問一個很白癡的問題,為什麼她總是覺得她和他之間的對話似乎存在著根本的智商區別呢?
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因為你心裡並不承認安沛和,所以我沒必要屈尊降貴。」秦子堯低著頭,迷人的側臉表露無遺,他優雅的刷著茶碗,說話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
「這還真是你的回答風格。」韓曉慶抽了一下嘴角,轉身想要走,卻忽然停住,她摘了圍裙,走到秦子堯身邊。
看著他白皙的臉頰上那個淺淺的酒窩,她知道他在笑,她忽然有一些呼吸急促,於是,她全憑意志的踮起腳尖,在他酒窩處印下一個淺淺的吻,然後自然無比的離開。
就好像他們做過千百次這個動作一樣。
韓曉慶走後,秦子堯停下手中的動作,拿起毛巾擦了擦手,然後撫上韓曉慶吻的位置,嘴角一揚,笑意加深,用只有他自己可以聽到的聲音說:「初戀的真的不懂愛情麼……」——
洗完了碗出來,秦子堯理所應當的坐到了韓曉慶身邊。
韓曉慶坐在沙發的中間,秦子堯坐下以後,自然無比的拉起她的手,手心朝下。
韓曉慶的手心也是朝下的,他不厭其煩的將她的手反過來,然後從指縫中穿過自己的手指。
十指緊扣。
看到這一幕,一直對秦子堯沉默的韓母微微舒了一口氣,而安沛和,臉色顯然並沒有韓母好。
或者說,他的臉色本來就不是太好。
上一次來他的眼圈已經青黑了,這一次更加嚴重,眼角嚴重的下垂,絲毫不見那個當初意氣風發的中年男人。
如今的他,更像是病重的人。
其實韓曉慶猜對了,安沛和的身體確實不好,這一次也是因為安盛軒中槍的事才不得以來到S市的,他現在的想法,和以前有著強大的反差,他看到兒子躺在病床上卻無人照顧,而那個本該照顧他的繼妹竟然跑去和男朋友旅遊,他感到十分不悅。
但是當著秦子堯的面,這種不悅還是被隱忍了下去。
他咳嗽了一聲,韓母擔憂的遞上一杯茶水,安沛和看著手裡的茶,難得的對妻子微笑了一下,微微喝了一口,他心想,這一輩子,他做得最對的一件事,或許就是娶了小惠吧。
「……秦總,我們家慶慶給您添了不少麻煩吧……」韓母遲疑了半晌,還是開口了,她有些不安的注意著秦子堯的表情,生怕漏掉一點兒蛛絲馬跡,很可惜,她修煉的還不夠,她完全看不出任何東西。
而秦子堯只是略帶嘲弄的將手裡把玩的手機丟在一邊,淡淡的說了句:「沒有,她一點都不麻煩。」而是非常的麻煩。
韓母抿唇,臉上的表情不太好,對於這樣一個玩世不恭的女婿,她還真不是很滿意,她只想韓曉慶幸福就好,至於找一個什麼樣兒的,她還真沒想過,但是也沒想到,韓曉慶會有這麼大本事,給她找這麼一個讓人驚悚的女婿……
安沛和看著沉默的三個人,忽然站了起來,從兜裡掏出一盒煙,拿出兩根,自己先點了一根,然後遞給秦子堯。
秦子堯直直的看著那支煙,一動不動的,韓曉慶坐在旁邊,暗地裡使勁的掐著他的腰,本來平整的襯衫都被她掐出褶皺來了。
就在安沛和表情越來越難看的時候,秦子堯終於粲然一笑,接過了那支煙,然後還恭順的從兜裡掏出打火機,替安沛和點了,自己才點。
韓曉慶和韓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在暗地裡擦汗。
秦子堯注意到她們的樣子,只是淡淡的勾了勾唇,他不是不想接,只是他不太習慣接別人的煙而已,這是爺爺教他的。
記得在倫敦的時候,同學遞給他一枚口香糖,他接過卻遲遲不去動它,對面見此情形,便也吃了一片,暗示他口香糖沒有問題,於是,秦子堯這才淡淡一笑,塞進嘴裡,可是等對方離開之後,又迅速的吐了出來。
不輕易相信任何人,除了自己的親人外,對任何都戒備堤防和懷疑,這是秦氏接班人最基本的課程。
淡淡的看著手裡燃著火星的萬寶路,秦子堯心裡想的和其他三人完全不同,他在想,他或許是真的已經愛上了這個女人,而且是很愛很愛。
就連夏蓉,也沒有讓他為她做到過這麼多。
為什麼呢?她長得不漂亮,最多也就算是一般的人,為什麼他會為她做這麼多?
秦子堯側眼,悄悄的打量起身邊那個和韓母連說帶比劃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