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使勁的掐了一下秦子堯的手背,嫩嫩的素手立刻起了一片鮮紅,但是秦少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一樣,依舊睡著。
韓曉慶不甘心,又掐了一下。
這次秦子堯總算是有點反應了,他微微皺了皺眉,然後緩緩睜開眼睛,從西裝內兜裡面拿出眼鏡,戴好,這才轉過來面無表情的看著韓曉慶。
「打擾人睡覺是很不道德的。」
韓曉慶嘴角抽搐,哼了一聲,「你非得冷著張臉嗎?我坐在你旁邊都快結成冰了!!」
秦子堯全不在意,臉上依舊毫無情緒:「那當然了,情緒是毫無邏輯可言的,研究沒有邏輯的事,純屬浪費時間。」
「……」韓曉慶無語的看著他。
「還不明白?」秦子堯揚了揚眉,「打個比方,你就好比一堆狗糞。」
「啊?!」韓曉慶愣住了,茫然的看著他。
「因為是狗糞,所以臭氣熏天,可是要面對這堆東西,有人會認真思考它為什麼會發臭,是清理掉,還是馬上離開,總之,為一堆狗糞煞費腦筋,就是浪費時間。」
「……」看著他雲淡風輕的說完,韓曉慶怒了:「你是說,我是狗糞?!」
錢倩倩停好車,看了一眼前面紅燈的秒數,一臉不明所以的笑容:「我說曉慶啊,我發現你們倆的對話真的是很有藝術氣息……」
「藝術?……」韓曉慶挑眉:「還氣息?」
錢倩倩興奮的點點頭:「我決定了,我要寫一本書,書的名字就叫《傲嬌首席太腹黑》,把你倆的那點破事兒都寫進去。」
「破事兒?」秦子堯微微提高說話的音量,整個X6里面甚至出現了回聲。
錢倩倩看向秦子堯,他目光毫無情緒的回望著她,嘴角雖然是溫和的翹著,眼裡卻沒有絲毫笑意。
她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哆嗦,縮回腦袋,繼續開車。
一路上,韓曉慶都沒有再理秦子堯,直到進了電梯,到了家門口,她也沒有說一句話。
可是打開了家門,韓曉慶卻被眼前的一幕驚住了。
安沛和端坐在她家的沙發上,而她的母親,正在給安沛和遞著水果。
開門的聲音同樣驚動了屋裡的人,韓母放下盤子,看向門口,就正好看到了秦子堯牽起了韓曉慶的手。
韓曉慶也同樣低下頭看著秦子堯將自己完全包裹住的素手,輕不可見的鬆了一口氣。
「慶慶……你們……」韓母最先反應過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秦子堯和韓曉慶,雖然韓曉慶之前就告訴了韓母她的男朋友是一個鑽石領,但是如今看到他倆一起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是有些驚訝。
安沛和倒是淡定得多,他穿了一件敞開領口的勾線毛衣,裡面是軟領襯衫,居家隨意:「慶慶回來了。」他站起來,面色慈和的衝著他們笑了笑:「秦總也來了啊。」
韓曉慶對於安沛和裝出的這副慈父的模樣很反感,她隨便恩了一聲,扯著秦子堯進了門。
韓母恍惚了一下,仔細的上下打量秦子堯。
秦子堯今天穿著正裝,銀灰色的呢質西褲和淺灰色的襯衫,在襯衫的外面套著一件銀灰色的馬甲,馬甲之外是同色系的銀灰色外套。
他額頭的碎發隨意而服帖的灑在額邊,一張清俊淡雅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那雙燦若星辰的桃花眼奪走了人的心,讓人一不小心就陷進去。
分明是一雙多情的桃花眼,卻黑的讓人覺得好似兩個被掏空的大洞,寒氣頓生。
還好有一副金絲邊眼鏡遮住了,不然的話,就算是久經上流社會的韓母,也會被那眼神看得打顫。
「這是……男朋友?」韓母看向韓曉慶,小聲問道。
韓曉慶還沒作答,安沛和就先說了:「是的,上次在臨江國際見過了,小惠,這是秦子堯秦總,臨江國際的總裁。」
韓母徹底呆住了,這個呆住的時間持續了整整半分鐘,所有人都在這半分鐘進行了激烈的思想鬥爭,其中也包括韓曉慶。
她抿唇不情願的瞥了一眼跟個老和尚似的淡定無比毫無表情的秦子堯,忽然發現自己找了一個大冰塊做老公,這娃不會怯場吧?
但是想想人家什麼大世面沒有見過,這種場面對於秦子堯那樣的人來說應該就是九牛一毛裡面九牛的一根毛(這個詞語是這個意思咩?……)。
果然,秦子堯只是溫和的朝著兩位老人家點了點頭,然後啟唇:「兩位好,我是秦子堯,請多指教。」
韓曉慶徹底不淡定了,她就知道他會說這句話!!!!
韓母和安沛和為什麼會在韓曉慶家裡?
韓曉慶一邊刷著茶杯一邊對於安沛和狠狠的唾棄,這廝口口聲聲說送她公寓,竟然私底下留有備用鑰匙,美其名曰是關心她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其實根本就是對她不放心罷了!
秦子堯端著盤子走進來,用他那平常寫兩筆字就幾百萬的小手指將盤子丟進水池子裡,然後淡淡的抽出手機,編輯了一個短信。
不一會,韓曉慶的手機響了。
她瞧了一眼秦子堯,狐疑的將手擦乾,拿出手機,果然,是這個混蛋發來的。
再一次抬眼看秦子堯,依舊不想和他說話,而他那一臉毫無可查的似乎也沒有說話的慾望。
韓曉慶扁了扁嘴,查看短信。
短信的最前面是一個【╰_╯】的表情,中間是一排一排的小漩渦,最後面是一個【-_-】的表情。
「我不懂你的意思。」韓曉慶此刻顯然沒有了發短信的性質,直接開口詢問。
「就是說生氣的表情代表你,相反的表情是我。」秦子堯將她的手機拿過來,解釋給她聽。
「那中間的那些小漩渦呢?」韓曉慶不恥下問,伸手指著那一排排的小漩渦。
「那是我們之間的誤會。」
「誤會?!」韓曉慶瞪向他,他怎麼那麼理所當然的認為他說她是狗糞那件事是個誤會?
「我看到超出自己理解範圍內的事情,發現不可思議的難題的時候,都會覺得很有意思,而去思考,但是對於毫無思考價值毫無邏輯可言的東西,很少去想。」秦子堯鄭重其事的將韓曉慶的身子擺正,認真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