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水玥看不下去了,清冷的聲音,不由地帶了幾分異樣,微一歎,說道:「不要哭了,只是中毒而已,未必會死的。」
「真的?」水星抬起了頭,那一雙眼睛已經如核桃一般紅腫了,就那麼愣愣地望著他,雖然公子的話她向來全信。
可是此刻卻不由懷疑了起來,因為這事關於公子的生死。
望向了一旁的蒼老,卻見蒼老把頭扭向了一旁,似乎有些難受。
一看蒼老那副樣子,她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咬一咬朱唇兒,沒有說什麼,那淚,還是流個不止。
一轉身,她也不知道此刻應該說什麼才好。
是她害公子這個樣子的,不管如何,她都要救公子的。
「公子中的是什麼毒呢?」她抬頭問話,朱唇微顫,全是難受說不出口。
「暫時還不知道是什麼毒,我研究了一下,可是終是沒能真正確認是那幾種毒藥所製成的,這藥極是霸道,毒性猛烈,而且其毒不是單單的一兩種,而更像是幾種合成的。」蒼老緩緩地說道,而後似想起什麼而後又道:「你是那老毒物的徒弟,你應該知道他的毒藥的吧?」
水星聽著蒼老的話,卻是臉色越變越是難看,就那麼直直地望著地面。
半晌,沒有再開口。
那淚,竟也止住了。
只是那一雙雪白的素手,卻不住地顫抖著。
跟在師傅的身邊,對於師傅的毒,她的確知道的不少,有不少,還是她幫師傅制的,而這一種毒藥。
她如果沒有猜錯,就是兩年前師傅製出來的,那時候,她一直覺得這毒藥十分猛烈,還說了讓師傅不要用。
當時師傅只是笑笑,說不會去用的。
那個時候,師傅在她的眼中,還是個善良的人的。
因為,那毒藥,是無解的。
是用了連師傅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毒製成的,當時是正好在收拾煉藥房的時候正巧幾味毒藥湊上了一塊。
那白鼠兒一吃,當場就斷了氣的。
後來師傅興奮地幾次三番地想給查出當中是什麼成份,可是怎麼也查不出來,就算那藥粉給倒騰著弄也查不出來。
將藥房裡的毒藥逐一排除,也還是不能查出來。
現在想想,除了那毒藥,再沒有別的藥了。
師傅一定是在最後一搏中不顧一切用出的。
因為那藥粉一旦撒出,不但別人會中毒,自己也難免的,因為一點粉末,足以要了人的命。
一想到此,她整個人就失了魂一般。
就那麼直直地站在那兒。
猛地,一個踉蹌,就那麼直直地軟了下來。
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那毒……那毒……」
「那毒怎樣?」蒼老看到水星的樣子,已經想到了最糟的結果了,就是水星不知道毒的解藥。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遠比他想的要糟許多的。
「那毒,就算是我師傅,他也解不了,因為那毒藥是在無意之中促成的,根本就不知道是加了那幾味的毒藥的。」水星緩緩地說道,眼神中幾分木訥。
而蒼老,聽到水星的話,整個人也跟著杵在了那兒,半晌沒有說一句話,因為水星的這一番話,他十分明白。
就算那毒是無意中促成的,但是依絕命毒妖的個性,有如此猛烈的毒藥,怎麼可能不多加利用呢?
自然會去查出這毒是什麼成份的。
可是沒有查出來,就說明這毒很有可能是多咱藥混合下產生了變化而成的,所以你就算有藥粉,也查不出來。
「公子……是水星害了你……」水星緩緩地說道,抬起頭,望著眼前那白衣蕭蕭的俊朗男子,那淚,只是不住地往下落著。
如果不是她的話,公子就不會中毒了,都是因為她。
咬著牙,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她當初就應該一劍刺了自己,讓師傅斷了這念頭,就不會害得公子中毒了。
「就算你師傅也不知道是什麼藥做成的,那也未必就是無解的!」水玥本不想開口的,可是看著她那難過自責的樣子,終還是開口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越來越在意這個小丫頭的情緒了。
看著她如此傷心的樣子,他不知不覺間,竟也感染了幾分傷感。
水星抬起了頭,望著水玥,卻沒有說話,只咬著牙:「公子說得沒錯,是毒藥就一定有解藥的!我現在就去查醫藥書!」
水星說著對著身旁的蒼老說道:「師傅,我雖然不知道那毒是什麼製成的,可是當時因為這毒十分奇特,我與師傅也研究了許久,說不定這時候能夠派上用場的。」
她眼中的淚在那一剎那間收了起來,眼神堅定。
她知道,傷心是解決不了任何的問題的,只有化悲傷為力量,努力地尋找出解藥才是。
「好,我們趕緊去製丹房去!」蒼老一聽水星的話,也頓覺得來了幾分力量。
兩人於是向著煉丹房而去,走到門口的時候,蒼老猛地轉過了頭:「水玥,你也得跟來啊,這兒就你的醫術算最高的,這都緊要關頭了,你也就不要再裝冰塊了!再裝,真成冰了!」
無意一句話,又讓一旁的水星整個人僵在了那兒。
蒼老察覺到了水星的異常,於是噤了聲不敢再說。
他嬉笑了一聲,在此時,卻是不敢了,看著小丫頭那傷心斷腸的樣子,他可是覺得心裡悶得難受。
看著她哭,他都有點忍不住要哭出來了。
「師傅,我們趕緊去找解藥吧!」水星忍著那欲出的淚,咬著牙說道,只是那聲音中濃濃的哭腔卻是洩露了她的一切。
「走吧!」卻在這時,男子那清冷的聲音緩緩地說道,他皺眉望了一眼那一直低垂著頭的女子。
而後說道:「不要再哭了。」
淡淡的一句話,不像安慰,卻更勝於安慰。
水星咬著牙,沒有說話,卻只覺得心頭更酸,卻強忍著,更在心中暗暗必誓,如果救不活公子,那麼她便隨公子而去。
她在這個世上也唯有公子一個可以給她溫暖的人了,沒有了公子,她也想不出任何存活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