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天山雪蓮就好了,那雪蓮能解百毒,公子中的這毒,自然也不成問題的。」劍奴突然說道。
水星猛地抬起了頭,望向了劍奴,眼眸流轉,卻是想起了一件事情。
那個時候,她還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
師傅在研製一種毒藥的時候不小心中了毒,他讓自己割了幾滴血給他服下,而後就好了志來。
她記得,那時候他曾說過:「水星啊,你這一身血可是極寶的啊,雖然你吃了不少的苦,可是你這一身血,能解百毒的!」
當時並不在意這些,也沒有去想過這一句話,可是此時想想,卻是臉上喜意大現。
這樣看來,公子是並非無救的。
她豈非就是救公子的解藥。
此時,她一心只希望,自己身上的血,能夠治好公子的毒。
抬起了頭:「公子,我的血,是否能夠救你身上的毒呢?」
「你的血?」水玥還未開口,一旁的蒼老一聽就大叫了起來,臉上是大現喜色:「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你是絕命毒妖用來試毒的的毒引子身,你身上的血,與百毒相抗,即是毒血,也是藥血,只要用得對,什麼毒都能解掉的啊!」
他一聽大笑了起來。
水星一聽,臉上也現出了喜悅之色:「當真?」
「治不了!」才問完,就聽到水玥那冷冷的聲音插了進來:「不要想太多了,我身上的毒,不是普通的毒,你身上的血也許能夠治百毒,卻不能治我身上的毒的!」
他的臉上,清冷如冰,那話一出,讓水星如自雲端一下子掉到了地上一般,臉上,一時委屈痛苦了起來。
咬著銀牙,卻是那淚彷彿又要垂落了下來一般。
「誰說不能的!沒試過,你怎麼知道,這飲過百毒的血,只要加以藥佐,怎麼會解不了你身上的毒呢!」蒼老在一邊聽完,卻是哇哇地叫了起來,一臉地不肯相信。
水玥卻是瞪了他一眼,冷冷道:「我說不能就不能!」
他又如何不知道水星的血能夠治百毒的呢?
他在中毒的那一刻,早已經想過這個問題,也許她的血能夠治他的毒,可是,自己身上的毒已經不是在一個地方了,早擴散到了身體的每一份血液中去了,要想解毒,並不容易。
那毒是致毒,而且是毒性不清的毒。
他怕,如果一個用不當,只怕她身上的血,要用許多才能解得了的。
而且,他自己診治過。
唯一的辦法,只有溶血。
可是換血有極大的危險的,對於水星的身體,能不能一下子承受這種血液的轉換,他不能確定。
而且這個方子,自古以來,只有醫書裡有講過,可是真正卻沒有人去嘗試過的,這是有危險性的。
一個不好,也許兩人都會沒命的。
他不能冒這個險。
對於生命,他看得並不重。
生死由命,只要死得其所,也就無所謂了。
可是她不同的,她的人生,一直以來只有寂寞與痛苦,從來沒有享過人間的歡快,她應該去享受一番的。
她若有個閃失,他一定會後悔的。
他不知道她於他究竟意味著什麼,可是他明白自己的心,一點也不願她消失。
「頑固!還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不能呢!」蒼老一聽水玥的話,臉上一臉的不願意,瞪著水玥。
「你若無能,無力治我,就不要為自己的無能找任何的借口!」水玥聽到蒼老的話,於是冷聲喝道。
他不希望蒼老再糾著這個問題不放。
果然,他的話一出,蒼老一個跳腳:「誰說我不能找到治癒你的方法,誰說我要用水星的血了,你看著吧,我一定會找到治你毒的方法的!」
說著猛一跳腳。
水玥只是冷眼看了他一眼,而後又深深地望著水星一眼:「我的事,不需要你多加操心,你只是個奴婢,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夠了!」
那語氣,帶著高傲與冷漠。
可是水星卻只是定定地看著他,似乎想從他的眼中,看出什麼來一般。
那清澈的眸光,讓人在她的面前彷彿無所遁形一般。
水玥突然覺得,她的目光,好生地凌厲,有人的目光,是以毒辣狠決讓人害怕,可是她的目光,卻是那一種乾淨透明,而又彷彿看穿世事的樣子。
這一種眼光,只讓人自心底害怕。
他冷眼瞪了她一眼:「聽到沒有!」
「我的血真的不能治好公子的病嗎?」水星只是愣愣地這麼應了一句,卻不說其他,不管他那冷漠而高傲的語氣。
水玥眉頭一皺:「我說的話你聽不見嗎!你只是一個奴婢,去做你應該做的事情!」那語氣,又冷了幾分。
而水星,只是看著他,良久良久,而後懦懦地道:「我明白了……」
水玥看她似乎不再糾著剛剛的那個問題,這才大步走了出去。
他只覺得,在這個氣氛之下,讓他窒息!
水星的眼神,讓他那一直平靜而鎮定的心,竟是開始混亂了起來。
水星轉身,目光一直追隨著公子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那一片雪花梅影當中,才癡癡地回頭,望向了蒼老:「師傅,我的血,一定能夠治得了公子的毒的,請你一定要趕緊。」
她的語氣,那麼平靜,帶著瞭然。
「可是你剛剛沒聽到水玥那小子說什麼嗎?」蒼老乍一聽到水星的話,於是說道,他剛剛可是信誓旦旦要用自己的能耐解水玥的毒啊。
「你難道看不出來,公子是因為某種原因而不願用我的血嗎?」水星緩緩地說道:「公子是個善良的人,我知道一定是有什麼原因的,他越是如此,越是說明,他知道用我的血能夠治好他的。」
她也許是個單純的人,沒有任何的心計,可是正是她的單純,她總能看到人的最深處去。
公子,她是瞭解他的。
他的每一個眼神,她都能猜出來。
彷彿,他們之間,已經是熟悉的一般。
「是這樣的嗎?」蒼老摸了摸下巴,仔細想想,又感覺好像是水星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