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覺得難過,就哭出來吧!」他隨著踏入了馬車中,對著她說道。
水星緩緩地抬起了頭,終於是再也忍不住,那淚,洶湧而出:「我好難過啊!雖然師傅他很壞,可是畢竟這麼多年了……」
「我明白的。」水玥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如此溫柔地來安慰她,可是,他卻這麼做了,看著此時脆弱得如此的她,他做不到不理不顧。
歎一口氣,修長的手,輕輕地劃過她的後背,將她輕輕地擁在了懷中,他做事,從來只問心。
此刻他的心,只想將這個脆弱的女子擁在懷中好好保護。
也許,無關於愛。
又或許,有關於愛。
可是這都不是最重要的了,畢竟,如果再找不到解藥的話,他將也存活不久於世了。
…………
走入梅園,就見一個頭髮花白的老者奔向了水星。
水星微一愣,而後是輕輕一笑,不管這人是誰,只親切地道:「爺爺……」
那老者一聽笑得開心,一把就捉住了水星的手:「小丫頭這嘴兒可真是甜啊!哎,看不出來,長得還真是像,劍奴跟我說,我還不打相信呢,怎麼想也想不出來,這個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啊!」
聽到『相似』兩字,水星的臉色微微一變,而後又恢復了笑容。
只是那目光望了水玥一眼,微有幾分異色,她現在已經清楚了水玥與落雪之間的事情,在青鉤谷的時候,半劍跟她說過整件事情。
而正是聽了那些話,她自己越發沒了信心。
那樣的愛,又豈是她可以追塵而到的呢?
只是,儘管知道,可是心頭卻還是免不了想著。
所以說人不是佛,有些東西,雖知道窮極一生不能得到,可是還是想去爭取。
「爺爺是……」她看著水玥雖然對這位老者冷冰冰的,可是那眉眼中透出的一絲暖意,卻是他看著其他人所不同的。
因為愛,所以她對他總是特別觀注。
他只需一個眼神,她已經明白其意了。
「我是水玥的師傅,你以為也跟著叫師傅就成了!」這人便是蒼老,一個老頑童。
水星一聽,臉上一時緋紅,幾分不好意思,斜眼又望向了水玥,她現在,只要有他的地方,她總是免不了偷看上幾眼。
雖不能光明正大,卻是覺得開心。
「叫啊!」蒼老看了一眼嬌羞的水星,又望了一眼在那兒故做冷漠的水玥,一時玩興大起,急急地催促著。
水星咬著朱唇兒,半含羞地喊道:「師傅……」
蒼老一聽大笑:「好好,好徒媳!」他愣是給水星安上了號了。
他可是看得出來,水玥這小子雖然表面對著水星冷漠非常,可是事實上卻肯定是有意思的,那個冰一樣的人。
要是不在乎人家,那裡會在這生死關頭還非會去顧著這小丫頭呢、
那意思明擺著就是想著見人家一面的。
這點小心思真當別人都不知道。
「師傅你別亂說!」水星一聽卻是臉上微驚,幾分害怕地望向了水玥。
她知道公子不會喜歡人家開這樣的玩笑的,她不想他因此而對自己產生了芥蒂的。
卻見水玥的臉上依舊冷漠,卻未見有任何怒容。
這才放下心來。
蒼老一看水星的樣子,那裡不明白她的小心思,雖然他是第一次見這小姑娘,可是水星為人單純,讓人一眼就能望穿的。
他於是說道:「我那裡是胡說呢,人家水玥可是臨死也不忘記去見你最後一面呢!」
本是玩笑一說,說罷才覺得心中一個難受。
因為這幾日來,他已經研究了許久,可是就是研製不出來任何的解藥來。
而這一句話一出,水星整個人愣在了當場,一把捉過了蒼老的手:「師傅你剛剛說什麼?」那聲音,帶了幾分顫抖與害怕。
一雙水樣的盈眸,此刻瞠得極大,讓人覺得有些害怕。
「我說……我說……」被水星的樣子嚇壞,蒼老竟然是一時間找不出任何的話來,只覺得聲音也不覺地帶了水星的顫抖。
水星聽到蒼老的話,緩緩地回過了身。
那一雙雪一般的麗眸中,那淚,盈滿了眶,盯著水玥,咬著牙,帶著哭腔地說道:「公子,你告訴水星,是不是你為了救水星,被師傅……被師傅……下了毒呢?」
一句話說話,她整個人已經控制不住大哭了起來。
那淒楚的樣子,讓人不由得心中發酸。
「這件事情與你無關!」水玥冷冷地說道,而後瞪向了蒼老:「師傅你看起來很閒的樣子?」
蒼老一聽,臉上一紅,微帶幾分難過。
其實他這些天真的是沒日沒夜地在煉著解藥,只是絕命毒妖這地後一搏用的藥太不尋常了,竟然是難解之症,而且竟從未見過的。
他剛剛只是聽到劍奴說水玥帶著水星回來了,一時興奮就跑了出來。
水玥這一說,他算是徹底垂下了腦子了。
「公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呢?」若是平日,水玥說了這話,水星是決計不可能會再問的,她向來對水玥的話是做到了完全的言聽即從的。
可是這一刻,卻是不同於以往的。
她的執拗勁,在這會兒終於是現出來了,只見她一雙杏眸執著地盯著水玥,就是要他一個答案。
「公子,你告訴我!」
水玥望了她一眼,他從不知道,她竟然會有如此執拗的時候,可是看著那一雙紅腫著盈著淚的眼睛,他竟然說不出任何冷漠的話來。
只淡淡地歎了口氣:「我的確是中了毒!」
一聽,水星整個人如洩了氣的汽球一般,整個人垂落了下來,那臉,在那一剎那間,刷地粉白一片,朱唇也變得蒼白,微微顫著。
半晌,那淚,就那麼直直地落了下來。
無聲的哭泣,有時候比有聲的哭泣聽起來更讓人難受。
她咬著牙,不說一句話,只是一個勁地哭著,似乎要把這輩子的眼淚都在這一會兒哭出來一般。
就那麼杵在那兒,一句話也不說,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