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一次就能夠舞出來?」半劍抹完冷汗,不由又不確定地問了一句,想想,會不會是有什麼巧合了的。
他是怎麼也無法相信一個不會武功的人會在看了一遍之後就能舞出他的劍招,而且那劍招竟然不差分毫,雖然看起來十分緩慢可是每一招都是深得精髓的。
這並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夠辦到的啊。
而水星,卻是盈笑地點了點頭:「是啊,這很簡單的啊!」
「簡單?……」半劍一聽,只覺得滿頭冷汗,這還簡單,為什麼他看別人的劍招都看不出來的呢。
「對啊,只要仔細看,就能夠看得清楚啊!」水星笑意盈盈。
而半劍,看著她,半晌,又道:「我再展示另一套劍法,看你能不能夠記得住!」
水星點了點頭:「好啊!」
半劍聽她說好,手中長劍一拔而出,那劍比之上一套劍法,複雜而且顯得有些花俏,其實半劍從來不用這套劍法的。
他只用實用簡單的劍法,這一套劍法,看似複雜,可是真正對敵之時,卻是吃虧的,因為做不到快、狠、準,每一招出手,都要慢個半拍子,這對於高手來說,是個大忌。
所以他這套劍只是最初所學,可是已經很久不練了。
此時舞出,不過是為了試試水星的,因為要他實在無法相信她只看一次就能夠看得明白。
畢竟過目不忘的功夫倒也有人會,遠的不說近的門主就是一個能中手,可是一次就能看出人家劍招裡的招式精髓,這怎麼也說不過去的。
好不容易,終於把整個招式都舞完了,一轉身,對著水星道:「看明白了沒有?要不要再舞一遍給你看?」
畢竟這招式可是極繁複的。
誰知水星一個躍起,身形輕巧,而後手中小棍子一揚,當場就開始舞了起來,當真是一招一拭完全合一。
就是比半劍的舞動慢上許多,動作也顯得柔軟嫵媚許多,幾分巾幗之氣,臉上是淡笑盈盈。
那清秀的臉龐,雖不是極美,可是總是那麼純善,讓人喜愛非常。
她就那麼一招一招地舞出來,而半劍就那麼在那兒看得完全出了神了。
這一套劍法雖然不適合實戰性的,可是舞動起來卻是異常地好看,一招一式,都是那麼地有板有眼的,起手,落式,招招到位,讓人不得不稱讚一番。
半劍並不是一個喜歡欣賞舞蹈的人,這是他第一次真正去接觸到舞蹈,而只這一次,也足以讓他癡迷了。
他從不知道,劍式也可以舞出如此柔媚的招式來的。
水星腦海中想著半劍剛剛的一招一式,緩緩地舞動著,突然到了一個動作,她雖然是想起來,可是怎麼也做不到,那猛然間一個倒提後勾的劍式,看似並不難做,可是真正做起來,才覺得竟然是極難的,她彎了幾次,均是失敗。
望向了半劍:「這一招……」
半劍一笑,滿是得意,走了上前:「不會了吧?」
水星點了點頭,她確實是耍了幾次,怎也耍不出那個招路。
就見半劍一隻手握住了她握著棍子的手,另一隻手捉住了她的另一個手的手臂,而後緩緩地導著她把這一式返回招給演出來。
「你放輕鬆一點,注意要用的是巧力,而不是全力,動作要連貫才能一氣呵成,如果不然在中途停下來的話,就很難有那一種加旋返的效果了!」說著手上便引著她的動作。
他們面對著面,左手拉著左手,右手拉著右手,兩人相差不過半步之距,這在外人看起來,就變得十分曖昧了。
因為這個位置,怎麼看也覺得不合體。
而且兩人臉上的笑容尤其是那麼燦爛無憂。
當江水玥打開石門的那一刻,整張臉如同突墜冰窖一般,瞬間凍成了冰塊。
不,更明確地說,更像是一塊千年寒冰,那冰氣,就直直掃向了對立而站雙手相交的男女身上。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眼睛冷若冰霜,就那麼盯著他們。
半劍是最先發現地,一個回頭,看到門主,笑得更開心了,可是在中看到門主那冷得像冰一樣的眼神後,才後知後覺地望向了自己的兩隻手。
猛得如觸電一般,用力一甩,人更是『咚』地一聲極速跳開,整個動作,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情。
他卻是做得十分連貫。
臉上的笑,也變得僵硬在了現場,就那麼垂著臉,一臉的苦惱無辜,不過是為了教水星一下招式,而且這二十天來也就今天這一次,想不到就這麼巧得,被門主撞見了,這下只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那一張清澀的臉,此時像苦瓜臉一樣。
而水星,卻沒有想那麼多,她的整個心思,在看到水玥的那一刻,已經滿滿地被他佔據了,一雙清水般的眸子只是那麼盈潤地看著他。
一眨也不眨,就怕是自己在做夢。
那麼直直地望著……望著……彷彿要經過一個世紀一般,她卻不能動半分,只唯恐眼前的一切是一場夢而已。
這樣的夢,她這些天來,做了不知道多少次多少次,那情景,一模一樣。
男子一身白衣勝雪,就那麼打開石門,走了進來,那俊朗無雙的面孔,那出塵的氣質……
良久,她終於緩緩地開口了,帶著試探:「公子……」
「看來你們在這兒過得極好!」江水玥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中有著意味不明,語氣更是幾分冷漠。
「真的是公子!」水星卻根本聽不進他在說什麼,只是聽到他的聲音,才彷彿清醒了過來一般。
她一直以為,公子也許已經遺忘了她呢。
沒有想到,公子真的來了。
江水玥看著她的表情,有一絲絲的觸動,可是出口的話,卻依舊冷如冰:「怎麼,不願意見到我?放心,我只是來告訴你,可以出門了!」
說完,就要轉身走。
水星一見水玥轉身要走:「公子,水星那裡會不願意見你呢!水星只是以為這是個夢……原來,公子並沒有遺忘了我啊……」
說著說著,那淚就那麼直直地落了下來,那模樣,看起來竟是十分可憐,如一隻被人遺棄的小兔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