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是如此思念著他。
水星靜靜地靠坐在泉邊的石上,靜靜地望著那平靜的泉水緩緩地滑動著。
青鉤谷很靜很靜,就連鳥雀聲也沒有,興許是那外面一層障氣所致讓它們進不來吧。
她以前,是很習慣這樣的靜靜的日子的,數數指頭,看一看書,靜靜地小睡一會兒,日子過得輕鬆,沒有任何負擔,沒有任何的憂慮。
可是現在,依舊是這樣的生活,可是她卻覺得整個人每日都在跳動不止。
她每一天都在盼著公子的召喚。
望望對面與她一樣靜靜坐著的半劍,臉上一笑,半劍看起來也是十分地無聊,正以指在地上劃著圈圈呢。
她們來這裡已經十天了。
二十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可若是心中思念著,就會發覺,原來,十天,也可以是這麼漫長的,而這個漫長,竟然還沒有盡頭。
因為一點消息也沒有。
為防止任何一切洩露的機會,公子不讓任何人知道她的身處之地,連他也是自去之後就沒有來過。
而正因為如此,所以過了二十天了,這兒依舊一派平靜,根本就沒有任何人會找得到,包括師傅,縱然他再神通,只要她們不與外界聯繫,而外界也不與她們聯繫的話,他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輕歎了口氣,望著那一扇石門,多希望忽然間就打開了啊。
可是,卻沒有……
半劍看著水星的樣子,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水星姑娘,你再這樣歎下去,我都要跟著歎了!」
他已經悶壞了,結果水星比他更加焦急著出去。
水星望了他一眼,低下了頭:「半劍堂主,對不起,我實在是……」
「要不,我舞個劍給你看?」半劍其關也不是怨水星,只不過是他當真是悶得慌,只是想要發洩一下自己的沉悶。
忽然間,他想到了一個好的法子,可以解解悶。
水星一聽,點了點頭:「好啊!」
半劍一聽笑了,那張清秀的臉上,笑出來的是淡淡的青澀,如一個含羞的書生一般,偏偏這樣一個青年書生模樣,卻又是明月門中的四大堂主之一。
猛地,他一拔劍,臉上的青澀一掃而去,他的劍式,狠辣毒,招招都是帶刺的,簡而之一句話,就是招招與人抵命的,毫不含乎。
而他的眼神,在劍一拔出的那一刻,變得冷硬而沉靜,幾分狼的狠,幾分虎的勇,就那麼灼灼間讓人不敢忽視。
只見劍起四飛,他的藍色衣袍也隨著風四起而飛,一時一個半月待刺,一時一個橫身插花,招招看似緩慢,卻帶著濃濃劍氣,一招而過,劍風掃去。
水星寧靜地看著,那一雙清澈的眼睛,也在這一刻變了,變得十分認真而寧靜,她的眼睛,隨著半劍的劍一直動著。
臉上的表情,十分認真。
劍畢,收劍。
半劍的額頭,已經冒出了點點的汗花兒,不過臉上卻是滿足的笑容,似乎極開心的。一轉頭,就見水星看得入神。
他一笑:「你看得懂?」
這二十天的相處,他倒是看清楚了水星的性子,一個單純的女子,倒是極討人歡心,如果不是她喜歡了公子,說不定他會喜歡上她的。
不過她是公子的人了,他就不會去動半分斜念的。
「怎麼看不懂呢?」水星笑意盈盈地抬起了頭望向了他。
「你不是不會武功的嗎?」半劍問道。這段時間來,他們沒事就聊著自己的過去,他對於她的過去,早就知道得清清楚楚了。
而她,對於他的過去,還有明月門、公子的事情,也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我雖然不會武功,可是我會跳舞,你這劍法,依著姿勢,如果以舞姿跳出,是極好看的,幾分凌利,有巾幗之姿。」水星笑著道。
「當真?」半劍眼中將信將疑,他知道自古有劍舞的,可是他不認為,以自己剛剛那一套搏殺中最實用的劍勢,她也能給舞成劍舞來。
「自是當真啊!」水星俏然一笑,她身上的皮膚早已經在帶來的藥的內服外用下好了,雖然還有著淡淡的疤痕,不過已經漸漸不明顯了,尤其在陽光下,更是看不出來。
只覺得女子清麗純真,笑意盈盈,十分好看。
說著間眼睛四下地望了望。
「找什麼?」半劍看著她的樣子,於是問道。
「我找有沒有合適的棍子可以代替劍。」水星應道,眼睛四下地望著。
半劍手一揚,將手中的劍遞給了她:「這裡有現成的劍,我可不像別人那麼吝嗇,還不肯借劍的,你拿這舞就行。」
水星一皺眉,搖了搖頭:「不用,這劍是殺人的劍,拿在手裡,只覺得血腥,舞蹈應該是純然的,不帶任何血腥的,而且這劍我看著就怕,我拿根棍子就行了。」
說著一笑,她已經看到了目標了。
小跑過去拿了一根就要被當乾柴燒的柴火,跑了過來,一笑,而後對著半劍道:「看好了哦!」
清秀的臉上,幾分嬌然。
而後一個轉身,那樣勢,竟是與半劍起手勢一模一樣,只不過半劍的看起來就是濃濃的殺氣與劍氣。
而她舞起來,卻是看著有著幾分柔軟,她的動作輕柔而盈然。
裙擺飛起,劍招已經展開。
那裙擺,是淡淡的黃花兒白底裙,本來也是平平無奇的,可是她這一舞動之下,那衣裙飛起,黃色的線是以錦線織出的,在陽光下,顯得那黃帶著一種耀眼,似會閃著光一般。
讓她整個人在那一剎那間飛揚了起來。
人說,舞動的女子,總是最美的,這話從來不假。
這一刻的水星,顯得十分地美,整個人,如一朵花在剎那間開放一般,耀了這整個小谷。
她的動作很輕盈,可是出手卻又是恰到好處,微有幾分氣勢,卻又不是那一種咄咄逼人之勢,而是一種英姿之氣。
那棍子,在她的手中如有了靈氣一般,也隨著她的動作變幻著。
半劍不由一歎,那劍招,當真跟他舞的劍招是一模一樣的,只看了一次,想不到她竟然就都記下了。
仔細一想,這多可怕啊。
這要是一個學武之人,那還不得把人家的絕學都搬回家去了,冷汗不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