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了痛了傷了哭了1 第1卷 Chapter47 立馬跟你結婚
    悄悄的電話關機一個禮拜。

    景延的眼睛早被血絲攻佔了領地。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過了,我底氣不足卻仍然冒著被他劈了的風險問了一句:「成理家呢?」

    「也去過了。」他的回答讓我裡焦外嫩。

    是的。我和景延心裡都清楚,悄悄失蹤肯定是去找「方中信」了。畢竟他是手握重權呼風喚雨的人。

    我沮喪地低著頭。手機從沙發某個靠墊角落裡傳出「陌生人」的鈴聲來。我翻蓋看到號碼是束河的,接起來,盡量語調淡定。

    「過年好麼?你回校了麼?」

    「我沒回家過年。現在還在杭州。」

    「哦。」輕應一聲,完全沒有了八卦的姿態,但是原因還是隱約明白的,這個世界上並不存在純粹的人和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再純白無暇的人,披上生存的外衣,都會有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康緹,你今天有時間能過來下嗎?」她的語調很輕,沒有詠歎調,聽不出情緒。

    「好的。」

    景延送我去了束河那裡,一個月未見,她整個人帶著滄桑感,眼神漫不經心地看一眼景延,然後徑直對我說:「葉悄悄是你朋友吧。」

    「嗯?你怎麼知道。」悄悄應該沒有在束河的視線裡出現過。

    「成理來找過了。」

    「成理?」我的心跳漏掉了一拍半。

    景延看著我茫然的表情,解釋道:「他回來了,初二晚上就回來了。」

    我想假裝鎮定下,但是我黏稠急促的呼吸出賣了我。就算他跑到天邊去,他對我還是瞭如指掌。我看著悄悄失神的臉,心裡忽然明白了什麼。

    可是,我不確定。

    我似乎對這個世界越來越不確定,它總是在我毫無防備的時候猝不及防地給我當頭一棒。讓我無力承擔,索性便丟棄任何假設的可能。我只等待結果,好或者壞。但是基本這種突然而至,一定是後者。

    果然,束河說:「成理查了他爸爸名下所有的房產,找到這裡來。」

    這句話帶來的震撼,就連冷靜如景延,都忍不住說出:「你……」

    「是的。」她的語氣裡透著絕望,「直到視頻那件事沸沸揚揚後,我才知道他是成理的爸爸。」

    「為什麼?」我聽到我自己木訥的聲音。

    「那時候我爸在監獄裡,他身體不好,我不想讓他在裡面過晚年。成理的爸爸幫我辦了保外就醫。」

    「你來杭州讀書是為了你爸?」

    「是。」說到這裡,她的語調反而平靜了。「我得報答他,方式不重要。」

    我突然很想抱抱她,可是最終還是沒有伸出手去。命運注定如此,她早已接受並承擔。又何須我的同情憐憫。

    「聖誕那天,我本來要去小巴黎的舞會,可是葉悄悄跑了,他來找我,我才知道我不是唯一一個。」

    「他對葉悄悄似乎是真的喜歡,隨身一直帶著她的照片。」

    「成理找到這裡來的時候,我以為……」

    「你以為她是成理喜歡的人嗎?不是的,她是我哥的女朋友,成理只是幫忙找她。」我急忙解釋給她,我幾乎能感同身受她在看到成理那一瞬間,心裡千軍萬馬踩踏過去的疼痛。

    束河喜歡成理,我不是不知道。成理不是不知道。

    「康緹,很諷刺吧。我喜歡的人,竟然是包養我的男人的兒子。」她淒慘的笑出聲音來。

    很諷刺吧。

    人生本就很諷刺。

    束河告訴我們悄悄可能在的地方,我在離開的電梯裡,腦海中努力回想我在新生入學那天,看到束河的情景,她站在繳費佈告欄下,微仰著頭。可是任憑我怎麼努力,我都回憶不起那張臉上的表情。

    而她,在經歷這樣輾轉的人生後,語調終於不再驚歎,對這個世界不再好奇。我曾經從她話語裡看到的「將來很美好」的樣子,終於一點一點消逝。

    景延用他的雙臂摟著我,他突然語調堅定地說:「會好的。」

    我靠在他身上,本來漂浮在空氣中的無力感漸漸找到依托的實物。我的哥哥,他說,會好的。那麼一切都會好的吧。

    我們找到悄悄的時候,成理已經先我們一步找到她。悄悄坐在教堂禮拜室最前排的椅子上,成理站在他的身後。

    我和景延站在門口,看著他們。陽光太過慵懶,從百葉窗裡打在他們周圍,明明滅滅,浮塵鬆散的漂浮,他們在想什麼?上帝在對他們說什麼?

    是罪與罰?

    還是恩賜與救贖?

    成理的感官告知他身後的氣場,他微轉身子看著我們,有點逆光,我幾乎要站立不穩,疼痛、委屈、害怕、渴望這些細碎的感知在我的四肢逃竄,相互擊撞。

    景延一步步走到悄悄前面去,她抬頭看到他,慌張的神色一覽無餘,幾乎是同時,她站起身子企圖逃掉。

    可是我的哥哥是景延,是王子。他如果不對他的喜歡有百分百的把握,他不會這樣一條道兒走到底。所以此刻,他拉住她的手,從他自己的手上取下一枚指環,他說:「暫且就這個吧。」

    我們三個人都被石化了。他現在是要求婚麼?

    可是景延永遠都是壓力感的化身,他做事一向目的明確、速度驚人,他不容悄悄說出任何反駁之詞,直接丟一個正中紅心的答案,他說:「除了立馬跟你結婚,我想不到其他可以綁住你的方法。你還差幾歲?」

    悄悄還處在石化階段,回答景延的人是我,我伸出右手比劃了個「V」字手勢。沒記錯的話,高中不知道什麼科目的書上,出現過婚姻法定年齡是20歲。

    「英國呢?」

    「十六歲。」

    「那夠了。我英籍。」

    如果不是成理的一句,「你還是先擺平你爸媽吧。」將我們幾個拉回現實裡。我整個人都還在心裡為我這個偉大的哥哥敲鑼打鼓。

    成理緩慢地將視線移到我身上,他說:「陳康緹,你又給我借高利貸。」

    我心裡打鼓似的,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解釋。景延和悄悄一臉的恍然大悟,然後嘴裡反覆咀嚼了「又」字。

    我以為成理會狠狠教訓我,可是他卻什麼都沒說。接了個電話後,招呼都沒打,就徑直走掉了。

    我挫敗地看著他的背影,我們分開才一個月吧。他果然好敬業,已經熟悉路人甲的角色,轉身即是另外一個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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