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理,對不起,沒能在你身邊。
而悄悄呢?我看著坐在景延旁邊一言不發,面色蒼白沒有絲毫血色的臉,終究是沒能瞞過去。
景延握著悄悄的手,眼睛裡的堅定,是她母后憤恨的眼神所不能動搖的。
事情似乎沒有完結,我看到另外一個網頁窗口寫著魯迪的字樣。隨手點過去,出現的畫面帶來的震撼是比剛才更強烈的撞擊。
標題裡寫著「人氣新人王魯迪再次被甩,90後女友夜店狂野尋歡」,而新聞裡的人,被媒體安插上「90後夜店女」的姑娘,是我。
在MEMORY裡跳鋼管的我,身上的那枝紅杏被拍得異常清晰。而在英國拍的那些裸照被打了馬賽克一張張貼出來。我抬頭看著我父王強作鎮定的臉。
終究也沒能瞞過去。他們知道了我在英國荒唐的過去,我毀了在他們心目中僅有的一點乖巧的形象。
我想我有點明白是誰在惡搞我們,用這種勢必要將我們打入地獄的決心。我迅速抱起趴在我腳邊的兩隻小東西,一臉歉疚地對我父王說:「對不起,爸爸。」
我打電話給衛子更,他接起來沒有聲音,我發瘋了一般喊著:「施婕在哪兒?」
他有片刻的沉默,然後他告訴我一個地址。我在車上按著導航,半個小時後我停在之前跟蹤非主流男生來過的高級社區。
保安室的保安在確認了身份之後,幫我把車停進車庫裡去。我上電梯到19樓,衛子更來開門。他的臉憔悴得沒有神色。我推開他,逕直往裡面衝,我在小臥室裡看到被拔得精光的施婕蜷縮在角落裡。
看到我,她紅著眼睛撲上來,她的指甲很長,劃在我的臉上。我聽到皮膚被撕扯開的聲音,衛子更一把將我拉到懷裡,然後伸手給施婕一個耳光,他咬牙切齒地說:「我早警告過你,你要再敢動她一根寒毛,你試試。」
施婕沒有遮攔地蹲在地上,表情悲憤地說:「衛子更,你就那麼愛她?她不乾淨、她欺騙你、她傷害你姐、她勾引過那麼多男人。你還那麼愛她嗎?」
衛子更沒有答話。施婕一聲聲的控訴砸在我臉上,這些惡意的陳述比她直接扇了我耳光還痛。衛子更將我拉到沙發上去,他扔了一床毛巾被給施婕,他說:「這跟你無關。」
施婕趴在地上扯過毛巾被將自己捂起來,她抬頭用仇恨的目光直視著我說:「陳康緹,你到底哪裡好?你那麼賤,憑什麼他要跟你來杭州?他恨你,可是又憑什麼因為這個城市有你,他就哪裡都不去?我愛他,可是你呢?你除了傷害過他之外,你還給過他什麼?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我以為他會為了我吃醋,可是他絲毫不介意。你憑什麼啊你?!」
她說到這裡,已經泣不成聲。我聽著這些「你憑什麼?」,耳朵裡忙音一片,是啊,我憑什麼啊?我什麼都沒憑啊,我什麼都沒做啊。
「就憑我愛她。」衛子更站起身甩下一句話,將空氣都定位。
他走出去然後拿進來一個DV,放到我手裡。我摁下播放鍵,裡面是施婕不堪入目的模樣,我合上蓋子。轉身看著衛子更,他的臉凌厲而鷹狠,這不是衛子更,不是。從前的衛子更不會這麼殘忍。
「你自己決定。」他從桌子上的盒子裡拿出工具,當他把錫紙舉起來的時候,我劈手從他手裡奪過來,然後自己使勁吸進去。因為用力太猛,我被自己嗆到,劇烈的咳嗽之後,我知道自己過量了。
衛子更一個耳光打過來,「陳康緹你他媽瘋了。你跟著起什麼混啊!」
「衛子更,論齡我比你久,論經驗我比你豐富,死不了人的。」
他把桌子上其他的東西一股腦兒塞回盒子裡去,他怕我再次發瘋。
我閉著眼睛,我知道我在哭,我心裡的血管亂成一團麻,我對著端了一杯水給我的衛子更說:「你不是不戒嗎?我陪你啊。我們一起吸。反正生活已經亂得不能再亂了。活著沒什麼意思。」管它明天什麼樣,活著或者死掉,都無所謂,都不會有人問津。
衛子更把我拉到他的懷裡去。他的嘴唇冰涼地落在我的臉上,他說:「陳康緹,你要我拿你怎麼辦?我恨你,恨不得將你撕爛了。可是我忘不掉你,你在飛機上那麼凜冽的姿態,在我的心理砸下一個深淵,別人沒有辦法填平。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我嫉妒,瘋狂的嫉妒。你要我拿你怎麼辦?」
他的淚水混合著我的,流在兩個人貼在一起的臉上。
我突然想,其實我們就這樣死去,也不是不好。
「陳康緹,我們再試一遍,好不好?沒有你,我不知道我怎麼活下去。」衛子更把臉埋在我的胸口上。他的哭聲像個嬰兒一樣斷斷續續,敲在我的心坎上。
「好。我們再試一遍。」我伸出手把桌子上的DV拿過來,用力摔在地上,然後看著角落裡神色難堪的施婕,我說:「你走。別再讓我看到你。」
景延打電話來拿車子,他和悄悄上來,看到衛子更一陣沉默,我故作輕鬆地說:「我沒事。你們呢?」
「我從今天開始要搬出來住了。」景延把悄悄摟在懷裡。我突然為我有這樣一個勇往直前的哥哥而驕傲。我探出身子,在他的臉頰上國際化的KISS一下,「謝謝你。」
我不知道我在謝什麼。謝他沒有拋棄我,沒有拋棄悄悄嗎?不知道。
悄悄的電話響起來,是魯迪找我。我自己的電話在跟艾瑞恩通話之後,就沒電了。
「陳康緹,你沒哭吧?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背上有紋身唉,你也沒告訴過我你會跳鋼管舞。為什麼大家都知道,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呢?」
「魯迪,對不起。」我喉嚨又哽咽起來。整件事情,最無辜的人是他,可是他在被媒體刨根問底的時候還打電話來問我是不是哭了。
「你對不起我什麼呀。你又沒給過我做牆的機會,你這枝紅杏出牆了我也不能給你拽回來呀。」他安慰著我。
我哭得更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