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施婕搶了我男朋友這個算是深仇大恨的話。那麼施婕與悄悄之間便是「不同戴天」。
「葉悄悄,是你?!」她似乎不太肯定,語氣卻已經先入為主了。
「是的,挺意外吧。」聰明的悄悄在她進門的第三秒大概就猜到她來此的目的。畢竟,她的前科除了搶別人男朋友之外,就是守著男朋友不讓別人搶。
「陳康緹,你不是說她失蹤了?」她一臉我們合夥起來騙她的模樣。
「施婕,衛子更都是你的了,我騙你這個,你覺得好玩嗎?」
「你是更希望我已經流落在外,不幸身亡了吧。」悄悄面對施婕一副尖酸刻薄,我愛死她這個樣子了。
「我早說過,景延換女朋友很快。而且他不喜歡資源共享。」
「所以,你們現在這是想搶景延,來報復我搶了衛子更嗎?」她一臉認真地問。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她過度認真的臉,這個優秀少先隊員、三好生的智商果真跟常人不一樣。
悄悄冷笑兩聲:「你搞清楚,衛子更跟陳康緹分手,那是因為你勇於獻身。」
悄悄出馬,一個頂倆。雖然我不知道當時的衛子更是否跟施婕上過床,但是施婕變得更加難看的臉證明,至少她的確為革命事業獻過身。
悄悄沒有給她反駁的餘地,不留情面地說:「你還得搞清楚,景延,不是我搶的。而是你後知後覺,我都要當孩子他媽了,你找我算哪門子的帳?不過就憑景延沒有在我面前提過你名字,只用路人甲代替的情況來看,你實在不是什麼重要的人物。你倆要是已經上過床了,千萬別拿它當回事兒。」
「你……」
「你什麼你,是要說我不要臉麼?也對,你說我不要臉何止這一次呢?可是,在眾人面前裝處這種事被你干了,我也只有裝我自己經驗豐富了。」
施婕被震得啞口無言,事實上我覺得她是裝淑女久了,不懂得怎麼還擊了。她以前也不是省油的燈,嘴巴不行,暗地的動作實在不能說少。
被悄悄的話噎到的還有景延和成理。他們兩個幽靈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房間裡,成理輕咳一聲,可是悄悄完全當他們空氣。
「所以,經驗告訴我們,該裝B的時候就不要裝A,要不然你下次被人家老婆找上門打的時候都還以為你是原配。哦,我又忘了,我才疏學淺,只懂得生活的AB面,你學習好,人生自然是SB面級別。」
悄悄說這句話的時候,走到景延身邊,拽住景延的胳膊,用眼神警告他不許插嘴。
而這些在施婕眼裡,是另外一種理解。她指著景延,欲要發作,卻不知如何啟齒。一張臉委屈得梨花帶雨,雨打芭蕉。
我因為她被徹底羞辱了,歡欣鼓舞地加了一句:「赫拉克利特說的完全沒有錯,一個人不會兩次踏上同一張床。你可以考慮天天換床。而且,子曾經曰過-不要把我的容忍當成你不要臉的資本-」
施婕變綠的臉傳遞給我,她聽懂了這句話的內容。我這個英國回來的ABC當年被衛子更告知分手的時候,她引用了赫拉克利特這樣著名的人物來顯示她的學識淵博和衛子更的棄暗投明。
就在我和悄悄將「掐架」這項插播事件進行得如火如荼之時,成理這個殺千刀的,他緩緩開口:「得饒人處且繞人吧。施婕,你先回去吧。景延會給你解釋的。」然後他充當英雄的角色護送美人出門了。
一分鐘後他進門的時候,我對著他除了咬牙切齒,已經沒有任何言語了。可是顯然他對我有話說:「跟人家沒有深仇大恨,何必呢。」
又開始說教了,他還真是時時不忘素質教育,引導我走入人間正道。我無力地翻一個白眼:「是,她沒殺我父母,我謝謝她。」
我說完這句話,心虛地看一眼景延。他坐在沙發上,第一次沒有開電腦,一臉耐心地等待這些對話的前因。
悄悄已經躺在床上了,她喝一口水,說:「如果你被她塗改過考試卷,然後被學校開除,還差點被她眾多的男朋友輪姦,相信我,你會理解我口不擇言的。」
她語氣平淡地說完這些,又指指我,「我被她弄進醫院裡躺著的時候,你親愛的妹妹被她搶了男朋友。」
成理轉頭看著我,眼睛裡又多了些我看不懂的含義。我轉過頭不理他。憑什麼每次打擊我之後,都用這種很有內涵的眼神看著我。
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四個人各有心事地盯著空氣中某個未知的次元。彼此形成結界。誰都探不到另一個人的心裡去。
施婕很成功地又讓衛子更來我的生活裡跑了一次龍套。其實,我倒真的很想問問她,衛子更現在在哪兒,過得好不好。
也許,他現在已經考上警校,去學習刑事偵查了。畢竟做個陽光特警,是自衛子熏出事之後,他唯一的夢想了。
該死。他在哪裡是我該管的麼?
莎翁說了,再好的東西,都有失去的一天。再深的記憶,也有淡忘的一天。再愛的人,也有遠走的一天。再美的夢,也有甦醒的一天。
該放棄的決不挽留。
衛子更早都是過去式了。他放棄了我,我還讓他折磨著自己,用成理的口頭禪,我何苦呢?
束河搬回寢室住了,我和悄悄在醫院裡呆了二十天之後,決定出院回我那裡去住。景延和成理幫我們收拾東西,我和悄悄躺在沙發上看著兩個臨時「菲傭」忙來忙去的身影,覺得人生真是太愜意了。
我說:「要是能來點下午茶就太完美了。」
成理斜著眼睛瞪我一眼,然後去開冰箱,除了三顆雞蛋和兩罐咖啡豆之外什麼都沒有的冰箱讓他轉頭對我說:「我真的很懷疑你的生活能力,難怪跟白骨精下凡似的。」
他拿起衣服準備出門,悄悄用腳踢踢我,「人家要去給你採購食物,好歹你也去做個陪聊的。」成理顯然不反對這個提議,站在門口等我,我不情不願地起身,穿了外套跟著他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