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了痛了傷了哭了1 第1卷 Chapter4 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人
    沒有手機,並不知道具體時間。我蹲在停車場巨大的榕樹底下,幾分鐘以後,尖叫著跳起來,雙腳發麻是比姑娘我紋身還刺心的事兒。我一邊咒罵著,一邊想,如果衛子更此刻在,他一定會眉開眼笑地說:「你活該呀你,陳康緹。提醒你多少次了,你就是不聽。」然後他一定會伸出他的右腳,抵在我發麻的腳掌上。那是我們高一軍訓的時候教官教給我們的辦法。

    就在我一邊回憶一邊跳腳的時候,景延的瑪莎拉蒂以極誇張的速度停進我旁邊的停車位上。

    我斜眼瞪著他,心裡暗罵:「要不要這麼囂張啊!」

    他從車上下來,轉著車鑰匙,看著我齜牙咧嘴的模樣,又皺起他那張萬年冰山臉:「你這是在跳大神?」

    「……」儘管我心裡十分不爽,但是還是忍住了回嘴地衝動。我甚至十分善良的在心裡給他找了他不喜歡我的理由。誰十八歲的時候被告知自己的父王還有一個私生女流落民間,都不會是一副欣欣向榮的表情。

    「有事嗎?」我直接切掉話題,如果不是有事,他是不會願意與我直接交流的。

    「下周是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別忘了。」他顯然也不願意與我廢話。

    景延口中的「他們」分別是我的父王和他的母后。

    別忘了?

    我就從來沒被告知過!鬼曉得他們的結婚紀念日是哪一天。當年的我才從英國跑回來,一小丫頭片子還挺不識大局,壓根沒有現在這麼火眼金睛。我天真地認為他就是《還珠格格》裡永遠玉樹臨風的「男豬角」——五阿哥,而我就是他流落民間、知書達理的真妹妹「紫薇」,再不然也能是天真無邪的「小燕子」。然後我們相親相愛、互幫互助、和諧一家人……

    不過,當幾天以後我站在中川機場,我立馬就發現我被永遠追求「眼淚與純愛」的瓊瑤阿姨忽悠了。眼前這個一身Dior Homme的所謂「哥哥」,用他180的IQ策劃了「離間計」,將我發配邊疆呆了三年,保全了他在家裡唯一的「王子」地位。

    「哦,知道了。」我貌似乖巧的應答連我自己都噁心了。可是又能怎樣呢?如果眼前的人是成理和魯迪,我一定還能口舌之戰幾個回合。

    可是眼前的人,是景延,跟我有一半血緣關係的景家大少爺,我實在不敢保證繼三年前將我發配到蘭州之後,這次他會不會直接找幾個「大內密探」將我「綁架」去西伯利亞放羊。所以,用悄悄的話來說,該「裝B」的時候就不要「裝A」。不然你會死得很慘。

    「準備一份禮物,哦,不能是香水。你爹地還沒有fashion到分得清木棉和麝香。」

    「禮服不要穿黃色和綠色,我母后你後母不喜歡。你要穿也是可以的,但是為了目前的-和諧號-你還是考慮一下吧。」

    「別遲到。」

    「可以帶男伴。當然你有的話。」我確定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十分有意地打量了我。

    「還有,手機別總關機。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人。」景延說這句話的時候人已經往他的瑪莎拉蒂走去。我看著他輕靈的背影,恨得牙癢,卻完全無可奈何。

    雖然兄妹兩人的關係跟街頭路人沒什麼區別,但還是不得不感歎,除卻他的QQ簽名很讓人有壓力感之外,他基本上是那種有品位不彰顯,有金錢不顯擺,有才氣不張揚,有頭腦不做作且語言向來精準。你看,就連我的社會地位他都一針見血,那就是——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人。

    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人。就在我辯證客觀地評價了景延,感歎著兩人差距轉身的瞬間,景延車窗裡漸漸清晰地女生的輪廓,讓我全身的重心從雙腳聚集到雙手上。如果我此刻將它們輕放在自己脖子上,那麼我就可以成功的閉眼,然後和豆蔻一起去分享我準備給她的豪宅。

    「不是她。不是她。」在我對自己實施精神麻痺兼自我催眠時,景延突然打開車窗對我說,「哦,對了,早上有人打電話到家裡找你,說她聯繫不到你。」

    他打開車窗遞出一張寫著號碼的便簽紙,我的雙眼被迫直視副駕位子上眉目安然的女生。

    施婕坐在車裡,一庭春色,一派溫婉,與一年前並無任何區別。她看著面癱的我,嘴角輕啟:「她就是你妹妹?」在景延點頭後淺笑著說:「你好,我是施婕。景延的女朋友。」語調波瀾不驚,仿若我們真的是初見。

    我看著她,感覺自己像一個被抽暈了的陀螺。她每一個流轉的眼神都是一次積聚力量的發功,抽的我頭暈目眩。景延將車子從我身邊駛過去,我被倒車鏡裡我身後昏黃的日光刺得眼睛生疼。

    成理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我身邊,一隻手插在口袋裡,眉頭有點微皺,整個過程裡他都用一種悲憫的眼神看著我。

    我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他似乎有點遲疑,但是還是低聲地說:「景延換女朋友很快。」

    我聞言,毫不給面子的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他說。

    「笑你自作多情的安慰我啊。」對啊,我幾乎都要忘記,從一開始,我在成理心目中就是以景延的女朋友身份出鏡的,而後來的種種早就奠定了我在他那裡的十六字基礎。

    他剛剛應該恰好看到了施婕那一幕吧。我看著成理沒有表情的臉,突然很想惡作劇。人生嘛,需要惡搞的事情太多。像成理這種開著卡宴來讀研的富家公子哥,大概沒有人會去「杯具」他吧。

    「玩完了就想甩掉我,我有這麼賤麼?」我一臉怨婦的對著成理波瀾不驚的臉控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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