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進商場的旋轉門,迎面看見的,不是與謝昕濤有什麼利害關係的人。而是我媽,和傅文星。我的反射神經立刻繃緊,拉著謝昕濤想要馬上轉身。
只是沒有來得及,我媽的聲音捕捉了我逃竄的步伐。我放開了一直死死揪住以防掙開的謝昕濤的手臂,非常虛偽地問了句好,寒暄了幾句。
我媽根本也不在意謝昕濤是誰,她只在意我對傅文星的恭敬和禮貌夠不夠讓她滿意。
分道揚鑣了以後,黑色的情緒又逐漸佔領了我的氣場,那種因為謝昕濤的到來而終於壓抑下去的晦暗,煩悶,無定向鬱悶的感覺,又網住了我。
「你爸媽感情很好啊。」謝昕濤不知道是心不在焉還是存心置身事外,根本就沒有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因此我那句「傅叔叔」也完全沒有在他意識裡留下什麼痕跡,「記得你說過你爸是藥監局的,還真有點官員的氣勢啊。」
煩死了這個人,耳不聰目不明的憑什麼做醫生啊,一定會治死幾個人的。我仰頭看著他沒什麼誠意的臉,恨不得踹他兩腳:「喂,拜拜吧。」
「什麼?」
「聽不懂啊?我要回家,今天就到此為止。」我壓抑住自己一直想要踹他的煩悶心情,「你放心,沒有下次了。」
「喂,你叫我出來又讓我推了其他的事情,現在怎麼算?」
「什麼怎麼算?你的時間怎麼分配關我屁事啊。」男人就該被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道理他都不懂,所以說別以為醫生有什麼了不起,這麼呆,書讀得再多又有什麼意思呢。
「程天愛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拜託,有點創意好不好,這句話簡直都成了謝昕濤對我說過的密集次數TOP ONE了,我又不是今天才開始任性的,換點新鮮的台詞好不好。
「怎麼,開始覺得捨不得我了?」我踮起腳,貼近他的耳邊,刻意曖昧地說。
只是他巋然不動,完全無視我:「因為這樣不符合你的習慣,很奇怪,所以給我個理由。」
「理由啊……吶,其實我是辛德瑞拉哦,到點就會變回原形。快到點了。」好吧,好像有看過報紙上寫過,當事人有知情權,理由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只是看要沒有誠意相信而已
「我想我會比較喜歡你的原形。」
所以潛台詞是就算是再差勁的原形,也不可能比他所認識的我更糟麼?
無所謂,反正我已經不想再見他了,我揮揮手:「你隨意,拜拜。」
這次換他拉住了我的手腕:「我要和你好好談談。」
「有什麼好談的。」在謝昕濤選定的西餐廳的靠窗位置的沙發上坐下,我揉著因為他完全不拿捏力道而在我手腕上留下的紅色指痕開了口,「要瞭解我是吧?很簡單啊,程天愛,女,16歲,目前是你師兄家的小三,對你有點不明不白的企圖,愛好是喝酒鬼混,我夠坦白了吧?能走了吧?」
他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揚揚手,叫來服務員。
「我要冰伏特加。」我對那個長得超級正太的服務員說。
「不要理她,一杯咖啡,一杯鮮搾橙汁。」
「我不要果汁!」
「那就一杯咖啡。」大概是他態度比較強硬,正太服務員居然真的不理我,拿著酒水牌就走了。
「喂!我還沒點!」
「你喝水。」他態度強硬。
「謝昕濤你要不要這麼小氣啊?我要喝酒啦我自己付錢!」
「高中生喝什麼酒。可樂對牙齒不好,咖啡也不太適合,鮮搾的橙汁你又不要。」他完全展現醫生腹黑得要死的那一面,感覺超級有暴力男的潛質,「再給你一次機會,橙汁要不要?」
「算你狠。」我關閉了戰鬥頻道,靠在軟軟的沙發上鬆散了氣力。
服務員放下咖啡,追加了果汁,然後離開。謝昕濤緩慢地攪拌著咖啡,說:「程天愛,你還只有16歲。」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