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程天愛?」
雖然並沒有特別預期他會重視我的電話,但是接通的瞬間,還是覺得心裡有著莫名的安慰感。「
程天愛,你又怎麼了?「
聽到謝昕濤那波瀾不興的平緩聲調,我的心才找到了實感。
「程天愛?說話啊?」
「謝昕濤,你怎麼這麼過分啊!」我理順了呼吸,恢復了和他說話的常態。
「你說話有點邏輯好不好?我哪裡過分了?」
「哪裡都過分!」我氣勢洶洶,「看看都幾點了,你怎麼還不來?你是打算讓女生等你多久啊?」
「我們約了?」
「當然啊,今天下午嘛,3點在城南路的麥當勞門口嘛,你的忘性可真是出類拔萃到足以稱霸江湖啊。」
「程天愛,你能不能講點道理?」他給我隨時會掛掉電話的感覺。
「我一直都很講道理,失約的人才沒道理。」我像是恢復了小時候的任性,無法控制情緒。
他停頓了幾秒鐘,語氣忽然變得溫和起來:「你的聲音怎麼了?哭了?」
糟糕了,心腔的左邊有些痛呢。但是,我才不要這個以諷刺我得到樂趣感的傢伙的同情。
「才沒有。風太大聽不到,快點過來啦,掛了。」
「你乾脆明天再來好了,都幾點了。」我坐在麥當勞門前的明黃Se長椅上,看著走近來的謝昕濤,把墨鏡拉到鼻樑下方,抬起眼從墨鏡邊緣上看他。
他忽地靠近我,仔細凝視著我的眼睛。因為距離的接近而瞬間變得具象而立體的呼吸扑打在我的鼻翼,帶著淡淡的溫潤氣息,心忽然停頓了一下,然後以超過平常的平緩頻率再度跳動起來,這種感覺太奇怪了。情急之下我伸出雙手覆蓋住他的眼睛,身體也後退到和長椅的椅背完全無空隙:「謝昕濤原來你是Se情狂!」
「真的哭過了?」他拍開我的手。
「才沒有。」
「喂,你不是又騷擾我師兄了吧?」他毫無理由毫無根據的用滿是譴責的眼光看著我。
「就跟你說沒有哭過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你信就信不信就麻煩你滾開。」不打算分辯,我抬起頭注視著他。
他看著我的眼神也明明白白地透著不友善,但是和我互相瞪視了十幾秒後,他忽然笑了,說:「你想去哪?」
「誒?」這只人忽然願意順從我的主意,你不能不允許我吃驚吧。
「先說好,我六點要走。」他直起身來,手放進牛仔褲的口袋裡。
我這才真正注意到,謝昕濤的身材其實還真的不錯,簡單的米白格子襯衫加上牛仔褲,走到街上絕對能有一定的收視率。
「我說話一向是算數的,到十二點,才算今天過完。」
「一人退一步,八點可以了吧?」他很有閒情逸致地開始和我討價還價。
「你是小學生麼?哪有成年人約會是八點就回家的。總之約會是一定要吃晚飯的,十點放你回去。」摘下墨鏡,站起來,我挽住他的手腕,「先陪我去買彩妝吧。」
「放開我,就陪你去。」
「今天姐姐我說了算。」我刻意挽得更緊一點,拉著他走向商場。
越看謝昕濤壓抑著扭曲的臉就越覺得有趣,哎呀這個時間要是周瑋或者是那個姿態過於明顯暗戀他的醫生姐姐再與我們來一段偶遇,那就更好玩了。
我不禁腦內起這樣具有戲劇衝突和情節張力的場景起來。
但顯然世界不會常常像是偶像劇常見的情節,這麼圓滿而契合,比較多出現的總是厄運和倒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