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那個寧娉婷?」軒翌斜眼看我,像是明白我的心思。
我挽住他的胳膊,朝他肩上靠了靠,有些累,皺了皺眉頭,道:「 我只信兩成。」
我不知道寧娉婷是故意的還是本來就沒存好意,話裡的漏洞太多,想讓我相信都很難。對慕容訣,她心裡應該是有慕容訣的,因為她眼底的柔情是騙不了人的。
但是,其他的,我不得不懷疑。慕容訣被軟禁是不錯,柴默殤殺了他的妃子和孩子是不錯,但我並沒有收到其他消息,比如寧娉婷說的挑斷手筋腳筋。
而寧娉婷,一個弱女子,若是沒有其他人的幫忙,如何能逃出府。又如何知道我在巫州,又能那麼巧地遇見溪白?她又憑什麼可以肯定我會就慕容訣?
最重要的一點是,她見到我的時候,居然沒有一絲詫異和慌亂。她只見過我一次,就是那次再宮宴,那時候的我還是人人恥笑的醜女花容魅。現在見到我恢復的容顏,難道不會有一絲詫異?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早就已經見過我現在的模樣。而我一直都在巫州朔陽一帶,她遠在京城,如何得見?那就說明,她早在巫州這邊就已經偷偷見過我了,而她弄得和乞丐無異,往往也是我們最容易忽視的。
不管她出於什麼目的,反正這事,急不來。
「原來你信兩成,我還以為你一成都不信呢。」軒翌涼颼颼地說道。
我瞅了瞅他,戳了戳他的胸口:「別這麼陰陽怪氣的好不好,軒翌什麼時候變這麼小氣了。」
文略他都能忍了,怎麼偏偏對慕容訣那麼來勁兒。
他倒是乾脆,回答得極為理所當然,「其實我一直都很小氣啊,是魅兒自己把我想像得太大度了。」
我笑了笑,「我只是信她還愛著慕容訣,其他的,一概不信。至於救慕容訣,那還得另作打算。」
「嗯?」軒翌玩味地笑著,「魅兒好理智呢,什麼該信,什麼不該信,分的好清楚啊。」
「只能這樣啊,我怕某些人心存不滿,想著法子虐待我。」
軒翌不屑地哼了哼,「我要敢虐待你,那簡直是活膩了,爹和娘現在對你可比對我好多了,我虐你一個,恐怕將來虐我的就是幾十個了。」
我不覺笑出了聲,笑得燦爛,忽然間覺得胸口有些不舒服,強自忍了一下,便蹲下身去,撒嬌道:「軒翌,我累了,走不動了。」
軒翌看了看我的臉,立刻搭上了我的手腕,神色凝重起來,「又痛了?」
我笑了笑,有些沒勁兒,感覺胸口越來越悶,越來越疼,「沒事,一點點,一點點而已。」
軒翌幽幽歎息,準備伸手抱我回去,我不依,不想看見讓他看著我難受,「背我回去好不好?軒翌還從來沒有背過我呢。」
「好。」軒翌點點頭,扯過一個不自然的笑容。
我趴在軒翌背上,緊緊環著他的脖子,額頭已然開始冒汗,真的很痛呢。咬緊了嘴唇,不敢讓自己呻吟出來,那樣軒翌會更痛的。
這輩子,是我拖累了他啊。
「軒翌,我困了,到家的時候叫我一聲好不好?我睡一會兒。」
「好。睡吧。」
……
最終,我又沒能按時醒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睜眼便看見雙兒和娘,面上擔憂。
「魅兒,醒了?」雙兒出聲問,閃過欣喜之色。
我含笑應了聲,腳軟軟的,「嗯,軒翌呢?」
「軒翌在前廳陪他師父呢。」娘給我披上了一件衣服。
我詫異,「師父他老人家來了?」
「是啊,昨天軒翌去接你的時候,道長就來了。」娘溫和地說道。
心裡頓時一陣喜悅,好久沒見師父了,還真是想念得緊呢。除了雙兒和沈默揚,師父也算是我的遠房血親了,雖然還沒搞懂我到底是他的孫子輩還是曾孫輩。
見我急著起床,雙兒和娘都急了,「哎呀,慌什麼,道長一時也不走,先起來吃點東西再過去。」
「就是就是,又沒人和你搶師父。」雙兒臉上很不爽快,想必是又想起師父那句戲語了,沒想到還成真了。
我嘿嘿地笑著,揶揄她道:「當然著急了,我要趕緊去問問師父,他老人家怎麼就知道我會有一個乞丐姐夫呢。」
「你……討厭!」雙兒紅了臉。
娘站在一旁笑出了聲,「怕什麼,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看那丁善書雖說曾經是乞丐,但人還是挺不錯的,對你又好,道長也就說說。」
「乾娘,連您也拿我尋樂子。」
「對了,怎麼沒見到吟吟?」往常只要我醒來,她早就在一旁嘰嘰喳喳了。
雙兒高深莫測地笑道:「人家當然是會情郎去了啊,難不成還守著你啊,你的魅力哪有蕭將軍大啊。」
我抿嘴一笑,敢情連蕭寒也回來了。兜兜轉轉,吟吟喜歡的人居然是蕭寒,這可真在我意料之外。
「娘,看來我們家很快又要辦喜事了哦!」
娘樂呵呵地笑著,「是啊,快了快了,嫁出去了好,省得那丫頭成天在耳邊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