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魅世之江山秀  第1卷 第四十一回  良人依舊笑春風(四)
    從文略第一次提起他,到聽眾人談論他,直至與他相識,聽他像個無賴一樣言語戲謔,我的心都在隨著他走。尤其在我犯病之時,他陪了我一夜,讓我依靠,讓我安心,心裡在無意識之間早已有了他的一席之地。聽到他去青樓,我會莫名生氣,看到他有危險,我想救他!

    這些,還能說我不在乎他嗎?就是因為在乎,我才那麼矛盾,明明只是做戲,卻偏生將自己陷進去了。

    年軒翌,你要我如何對你?

    臉頰一片溫涼,淚水不知不覺中早已奪眶而出,迷離雙眼,眼前的人也變得模糊了。他低頭吻去我眼角的淚,最後停留在我的唇邊,輾轉纏綿,心中那片柔軟隨著他的吻暈化開來,撩動我糾纏的情意。生澀地回應他的吻,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頸,汲取他的溫柔與安撫。我的回應令他吻得更深了,手指游離於我的全身,我禁不住嚶嚀出聲,喘息不止。

    退下他身上單薄的長衫,彼此再無遮蔽……

    天南海北,意外的娶親,讓我代替了若瑤,遇著了他,或許,這就是天意!

    纏綿的情潮退卻,我靜靜地伏在他的胸前,手撫上了他胸口的傷痕,不禁心疼,怎麼落下這麼多傷痕,他究竟受了多少次傷?靠近心臟的位置,我還看到有個銅錢大的傷疤,不像是劍傷,可是卻顯得猙獰。

    我皺皺眉,輕輕觸碰,仰頭問他,道:「當時一定很疼吧!」

    他輕輕地笑笑,道:「知道嗎?這個傷口是我這輩子最疼的傷疤!」

    傷口最痛處,常常不是源自於兵刃的銳利,而是源於心,這個傷疤應該藏著一個心碎的故事吧。我沒有追問什麼,低頭吻上了那個傷痕,他身子僵了僵,俯身將我壓在身下,眼睛裡隱有火花。下身因為牽扯生疼起來,我蹙眉,女子的初夜免不了疼痛。

    他覺察到我的不適,翻下身攬我入懷,軟聲道:「不要亂動,不然我可不敢保證還能克制!」

    我紅了臉,呢喃道:「將軍好壞……」然後將頭埋進他的胸膛,眷戀著這個溫暖的懷抱。

    「還喚我將軍?今日在菡香樓不是口口聲聲喚我夫君嗎?現下真成你的夫君,你倒還喚起將軍來了!」年軒翌皺皺眉,很不滿意我的稱謂。

    「你還怨我?明明沒喝醉,為何裝醉,害得我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鬧笑話!」提起菡香樓的事,心裡就來氣,不禁埋怨。

    「若不如此,怎知你這般在意我?為了我,居然連命都可以不要!傻瓜,若今日我是真醉,你豈不妄送性命!」

    「可惜老天不收我,給你拔劍救下來了……對了,你的手不是不能用劍了麼?怎麼又……」猛然想起木桑流血的手,暗自疑惑,拉起他的手細細察看。

    「右手不能用劍並不代表左手也不能啊,再者,就算右手不能用劍,抱你也還是綽綽有餘的。」年軒翌又開始貧嘴,嘴邊儘是笑意,環在我腰際的手又收緊了幾分。

    「你怎麼總沒個正經,哪像將軍的樣子!」

    年軒翌笑個不停,寵溺地抱著我,道:「也就是遇著了你,我才可以如此沒個正經。」

    提起菡香樓的事,他一一給我細說。木桑的父親木吉朗的確被年軒翌所俘,但並未殺他。而是木吉朗太過剛烈,趁看守的人不備自盡而亡。木吉朗生前曾懇求安南王,一定不要傷害他的家小,安南王答應了。誰知,木桑不知從哪裡聽來的消息,認為父親是被安南王和年軒翌所害,冒險刺殺安南王。不想,安南王早有防備,未曾受傷。

    而木桑之所以是菡香樓的花魁,是因為早在半年前,木桑就已經隱姓埋名潛伏在菡香樓了,為的是幫她的父親殺掉安南王和年軒翌,可卻一直沒有等到合適的時機。直到她聽說木吉朗已死,母親殉情而去,這才鋌而走險,想替父為母報仇雪恨。然而,仇沒報成,卻還連累了她心愛的男子受傷。她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刺殺失敗後便又返回菡香樓。

    那天,剛好我和年軒翌鬧了彆扭,年軒翌打著寂寞難耐的幌子,故意去菡香樓接近木桑,為的是看看木桑的為人。若木桑還算是良善之輩,就依對木吉朗的承諾,放她一馬,若不然就以絕後患。結果,年軒翌發現木桑本質上還是心善之人,便沒動她。哪料,她自己發現了端倪,企圖灌醉年軒翌,以此要挾,救她心愛的男子,反被年軒翌將計就計。

    年軒翌還告訴我,本來只是試探一下看看木桑是不是真會下手害他,正要還手之際,卻發現我突然跑進了菡香樓。於是就順水推舟,繼續演下去,看我會如何應對,是不是在乎他的生死。因為那天他確實惱我冷淡他,視他可有可無。

    我就說,他是何等精明之人,怎麼會那麼輕易喝醉,落人手裡。

    抬眸暗笑,道:「如若我沒有救你,那你又會拿我怎麼辦?」

    「沒想過。」他吻了吻我的額頭,笑如春風,「但是肯定不會有今夜了!」

    我抿抿嘴,悠悠地道:「我也沒想到我們會走到這一步。從被若瑤推上花轎,到送走文略和二皇子,再到你我這般,一切都來得太快了!一切就像在做夢!從來沒想過能遇著一個肯接受我如此容顏的人,真的沒想過。」

    年軒翌捧起我的臉,如視珍寶般,眸光深邃,道:「如若可以,我寧願你這輩子都如此模樣!」

    為何是如果可以?難道我的容貌還真能變了不成?年軒翌的話讓我不解其意,哪有男子願意自己的妻子一輩子丑顏的?

    「聽你這麼說,那麼,如若可以,我寧願為你改變!」

    他翻身覆上我的唇,狠狠吮吸,濃情瀰漫,良久方才離開我的唇瓣。

    「再過五日,我們就動身前往京城了,等回來時便帶你去朔陽,可好?」

    我喜上心頭,「真的麼?」

    「真的!」

    「太好了!」

    年軒翌努努嘴,「瞧你樂的,是去京城太好了,還是去朔陽太好了?」

    我甜甜地笑道:「兩樣都好!」

    「我看前者更好些吧,文略和二皇子可都眼巴巴地等著你呢。」

    「吃醋了?」我眨著眼睛笑道,「將軍也太小氣了。」

    「又叫將軍?!」年軒翌不滿地撓我癢癢。

    我笑得喘不過氣來,「不敢了,軒……翌,軒翌,軒翌……」

    他滿意地點點頭,「這樣還差不多。不是我小氣,是他們看你的眼光太特別了。」

    「哪有。文略是我弟弟,我們之間除了親情,還能有什麼?至於二皇子……」我止住笑聲,輕輕地說道。提到二皇子,恍然又看見了曾經在院外一閃而過的身影,漸行漸遠,最後消失不見。

    「至於二皇子,也只是我一廂情願的傾慕罷了,我們之間沒有可能。現在,我在意的人是你,是你!你信嗎?」

    「我信!此生,我都信你!」

    內心充滿感動,「那我呢?能信你嗎?我不想和別人分享一個男人的愛!」

    「我懂!」年軒翌沉沉地說道,「我和弱芸的事情,一時也解釋不清楚,以後你會慢慢明白的。我的妻,此生唯你一人,除此,再無旁人!」

    再無旁人……有他這一句話,就感覺很滿足了,將頭埋進他的臂彎,淚流滿面。

    軒翌,自此,你便是我要相攜到老的良人,而我便是你唯一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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