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為了保住肚子裡那岌岌可危的胎兒,梅檀雅盡量不去想更多的東西,調節自己的情緒起伏,即使腦中的記憶還有些模糊,但是她也選擇了忽視。
想想真可笑,癔症這個在現代才出現的名詞,居然也有一天在古代出現了,而讓她把這個詞語重新憶起卻是自己的症狀。
她居然也因為內心的恐懼感,鴕鳥的選擇了暫時性的失憶。
真是悲哀啊!
不過幸好,孩子還在,她的精神寄托還在,潛意識裡的恐懼感也隨著減低了,才慢慢的回想起一些東西來。
原來,不管再怎麼堅強,再怎麼堅韌的人都會有逃避的時刻,她委實高估了自己的承受力。
「娘娘,梅小姐來探望你來了,要見嗎?」小夕子雖說是稟告加詢問,但是看得出來他很不想皇后見那個女人。
「讓她進來吧」梅檀雅莞爾,小夕子越來越像個保護小雞的老母雞了,生怕任何人任何事接近她,把她護得嚴嚴實實的,只可惜,他能做的他已經盡力了,其餘的他心有餘而力不足。
「是」小夕子無奈的前去領人了,可那陰鬱的臉龐卻破壞了小夕子公公素來的好臉色啊。
「惜霜拜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婀娜多姿的搖曳而來的梅惜霜還是禮數周到的行了跪拜禮,那臉上的囂張氣焰卻怎麼也壓制不住啊!
「免禮,小夕子給梅小姐賜坐」梅檀雅微微抬手,並沒有動身子,依然斜躺在躺椅上,閒適的看著梅惜霜。
真是可悲啊,一個男人的寵幸就能改變一個人的一生嗎?即使能,她又憑什麼去把握去抓牢呢?
更何況,她進宮的時機太湊巧,也太敏感,難道她就一點警覺性都沒有嗎?
「姐姐,妹妹聽說姐姐身體好些了,這才敢過來探望姐姐,姐姐不會怪罪妹妹吧?」梅惜霜撒嬌的口吻真讓小夕子想一巴掌打過去,打掉那一臉的虛偽和無情,要是真過意不去,又怎麼會趁機勾引皇上,霸佔皇后的寢宮,霸佔皇后的床,還陷害皇后,這樣的女人要是交給他處理,他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勞煩妹妹掛念了,本宮一時半會還死不了。」梅檀雅雖然語氣平淡,但是這話中的諷刺意味可就明顯了。
「姐姐這話說哪兒去了,姐姐福大命大,怎麼會死不死的?」梅惜霜臉上的虛偽笑容掛不住了,她沒有想到梅檀雅如此不留情面。
「人總有一死,誰都逃不了的。」梅檀雅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只不過早晚罷了。
「姐姐就是姐姐,看什麼都那麼的有遠見,恕小妹冒昧,不知姐姐當初是發生什麼事了,一想到那些宮女的慘烈模樣,小妹就心有餘悸。」梅惜霜一副好奇帶關心的問道,可是那眼神中的疑惑卻讓梅檀雅心中一動。
「你怎麼會想到宮女的慘烈模樣,他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梅檀雅直勾勾的問道,含笑的冷冽眼神卻不容迴避的注視著梅惜霜。
人一旦蠢到不可救藥,即使大羅神仙指點也無濟於事。
「回來了!絕對不可能,富貴公公到現在都還昏迷不醒呢,宮女可一個都沒活下來。」梅惜霜驚呼道,卻不知她的話讓梅檀雅聽得咬牙。
「是嗎?小夕子,春夏秋冬現在在哪兒呢?」梅檀雅似乎不相信梅惜霜的話,轉而問一旁的小夕子。
「回皇后娘娘的話,她們保護娘娘不力,被拘押在天牢呢。」小夕子有板有眼的回答到,似乎梅惜霜所說的宮女慘死的事情確實沒有發生。
「哦,妹妹可能是聽錯了吧,小夕子你帶她去看看,也順便幫本宮問問,本宮當時是怎麼會失去意識的,本宮也很想知道。」梅檀雅淡淡的命令道,這麼隨意的態度,由不得梅惜霜不相信。
「不去了,不去了,妹妹哪敢去那天牢,再說了妹妹也不知道該怎麼問啊,姐姐還是讓別人去問吧。」梅惜霜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閃爍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的慌張和恐懼。
「姐姐,妹妹就不打擾姐姐休息了,妹妹先告退了。」正坐臥不寧的梅惜霜看到梅檀雅掩手懶懶的打了個哈欠,趁機提出辭呈。
「嗯,去吧。」梅檀雅懶懶的回應到,也不理會她的抗旨不尊。
看著梅惜霜那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梅檀雅的心中為何會有些失落,其實真相不管是什麼,她都已經設想過,也都能接受,可是當她真正的接近真相的時候,她卻還是忍不住的有些憋悶失落感。
「娘娘,這?」小夕子看著怔怔出神的梅檀雅輕聲詢問到,如果皇后需要派人跟蹤調查的話,他可以安排。
「小夕子,這天氣是越來越暖和了!」卻不想梅檀雅卻發出一句不著邊際的感歎。
「是」小夕子摸不清皇后的心思,只能看了一眼門外那暖暖的陽光,恭敬回答。
「富貴在哪兒呢?帶本宮去看看吧。」梅檀雅緩緩起身,不管怎麼說,富貴也算是對她盡到職責了,至於其他的,他也是身不由己。
「娘娘,富貴要是知道娘娘的心意,一定會感激娘娘的,娘娘就不用去看了,那地方,會降低了娘娘的身份。」小夕子沒想到皇后居然主動提出要去看富貴,難道聰慧如皇后,她沒有想到一些事情嗎?
可是她還是要去,這分胸襟,這分度量,這分仁義,難怪百姓們會尊稱皇后為「仁德皇后」!
「本宮從踏進皇宮的那一刻起,就只知道,本宮只有一個身份,唯一的身份,那就是一顆進退不能自主的死棋,除了這個,本宮還有什麼身份嗎?沒有身份,何來降低的說法。」梅檀雅毫不避諱的言辭,說得小夕子滿腹感觸,卻無力接話,因為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
他們何嘗不是?
強者操控別人,弱者被人操控,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