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妖孽 傷情 夜歌逝去
    淚墨看著洛桑略帶探索的眼神,不以為意的輕笑了下,掃了眼四周,輕道,「奇怪了……」

    「奇怪什麼?」洛桑問道。

    「夜歌呢?」一直忠心耿耿的夜歌此刻竟然沒有跟洛桑一起出現,豈不另人訝異!

    洛桑沉重出聲,「他受傷了。」

    夜歌昏睡在床榻上,臉色蒼白,印堂竟然浮現了一抹灰青色。

    淚墨和碧水相互對望了一眼,沒有說話。

    「他這是……」碧水探上夜歌的脈搏,內心不由一震。

    「怎麼樣?」洛桑看到碧水一臉凝重,不由的壓低聲音道,「可還有救?」

    碧水抬頭快速的看了眼淚墨,但似是想起了什麼般,重重的歎了口氣,失望的搖了搖頭。

    一旁的洛桑並沒有忽略到碧水的動作,他看了眼淚墨後問碧水,「難道淚墨姑娘有辦法可以救夜歌嗎?」

    「不。」碧水打手勢道,「如果是在兩個月前,淚墨姑娘或許還能救夜歌一命,但是現如今,怕是不行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洛桑的臉色一變,脫口道。

    淚墨自是明白碧水的意思。她望了眼床上那張已呈青灰色的年輕臉龐,內心最深處不自覺抽搐了一下。她還記得兩個多月前,他是怎樣的護主心切,意欲殺她,可現如今,當初的朝氣蓬勃已漸漸的轉為了灰敗,那是死亡的召喚。他怕是活不過今夜了,最可怕的是極有可能會變成第二個破軍。

    兩個月前,她可以救破軍,兩個月後,怕是早已力不從心了。

    她不禁出聲道,「世上唯有九尾靈狐之血可解夜歌身上的屍毒,因我小時候吸食過靈狐的鮮血,自然我身上的血也是可以解此毒的!」

    「太好了,還請姑娘出手相救!」洛桑不由大喜,聲音也夾雜著幾分急切。

    淚墨微歎氣,淡聲道,「在兩個月前,我或許還能救,但是前些時候,我曾在十海與凶獸蠱雕大戰,它體內的致命毒素漫遊在我的週身各大穴,後來所幸是體內靈狐之血化解了這股劇毒,但自此以後,我身上的血便和凡人鮮血一樣,再也救不了人了。」

    「……。」顯然有些意外,洛桑在昏暗的房裡沉默不語。

    「你預備怎麼做?」靜默中,淚墨忽然出聲。

    洛桑驀然看向淚墨,那雙眸子裡承載著太多的東西:憤怒、不甘、傷感甚至是無力,但是他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緩緩的別開視線,他的眼角有一絲微弱的亮光一閃而過。

    淚墨想起華陽鎮那夜,她曾是那麼清晰的看到了他的傷痛,她忽然間竟有些不忍。罷了,她又何必多管閒事。話雖如此,她的聲音裡卻帶著一絲暖意,「洛桑,你要小心,過了今夜,他便不再是你所熟識的夜歌了!」

    洛桑的雙手猛然握緊,臉上轉瞬蒼白起來,良久,他慢慢開口,「我明白!」

    碧水看著榻上的夜歌,不由得暗歎一聲。

    淚墨和宿昔在隔壁住了下來。

    碧水打點好一切,便從包袱中取出乾糧遞給淚墨。見淚墨接下,也拿出一塊乾糧坐在凳上,就著搖曳的燭火,細嚼了起來。

    兩人都不再說話,顯然都在靜候著深夜的到來。

    客棧由於常年無人居住,早已腐朽不堪,薄薄的腐朽木板更是蓋不住任何的聲音。

    想是夜歌醒了過來,他和洛桑的對話也便透過木板一字不漏的傳遞到了兩人的耳中。

    「少主,夜歌讓您受累了!」

    「都怪我,當初萬不該將你一人留在這裡,要不然,你也不會如此!」

    「不,少主,是夜歌武功不濟才會如此,不關少主的事!」

    「你好好的躺下休息……天谷的碧水來了,她醫術高明,定能……定能治好你。」

    「咳咳……少主!」

    「夜歌,你這是做什麼?趕快起來。」

    「不,少主,你聽我說,我怕我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

    咳咳……少主,我知道自己是活不久了,夜歌只恨以後再也不能追隨少主左右,替少主排憂解難了,少主以後萬事要珍重!咳咳,讓夜歌再為少主磕幾個頭吧!」

    「砰…砰…砰」

    「夜歌快起來,夜歌……夜歌!你怎麼會這麼傻?」

    淚墨吃乾糧的手不由得頓了一下,碧水更是皺著眉整個人站了起來。

    「少主,你們……適才的話,夜歌都聽見了,讓…讓少主憂心,本是……本是夜歌的罪過,現如今,怎可……怎可再讓少主為難……哈哈……少主,我知道……你不忍,所以,我只好……只好自己動手了;這是夜歌能為少主做的……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少主……我…我……」

    「夜歌,夜歌……」

    「……」

    木板那邊沉默了下去,只能聽到一兩聲似乎從喉嚨裡迸發出的嗚咽聲。

    碧水手中的乾糧早已被捏的粉碎,她咬咬牙,忽然站起身來,正欲去隔壁,卻被淚墨攔下。

    淚墨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神情一片凝重。

    夜,深了。

    深夜,空蕩蕩的清風鎮狂風大作,街面上的門板和殘缺不齊的旗幟被風吹得辟啪直響,眼見狂風將門窗悉數吹開,碧水趕緊上前關緊,但還未轉過身,便又被啪的一聲吹開。碧水見此,也不再管門窗了,索性拿起桌上的微瀾劍護在了淚墨的身邊。

    此時桌上的燭火已開始變得搖曳不定,光線也變得越來越微弱,又是一陣狂風捲過,最後一絲燭光最終被吞進黑暗中。

    閣樓在狂風中益發顯得十分的脆弱,房頂上的木板碎屑竟紛紛揚揚的掉落下來。

    淚墨看著近似危樓的客棧,深知不能多呆,和碧水奪門而出,走到隔壁房間時正巧看到洛桑背著已斷氣的夜歌走了出來。

    洛桑見淚墨在看到斷氣的夜歌時,眉頭微不可聞得輕蹙了一下,他馬上就會意過來,冷聲道,「夜歌的後事,我自有分寸。」

    淚墨聽罷,眉頭微舒,率先躍樓而下卻也不再說些什麼。

    三人剛出大門,就聽「砰」的一聲,抬頭望去,卻見房頂已被狂風掀去了大半。

    清風鎮在暗夜的狂風中顯得十分陰森可怖,只見幽深的巷頭升起一股似氣非氣的濃霧,籠罩著破敗的街道,使三人有置身於地獄之感!

    突然

    啊……啊……啊……

    一聲聲粗重的喘息聲夾雜著沉重的腳步聲,從前方傳來,那叫聲更是使人毛骨悚然。

    待白霧淡了下去,前方一群凶殘恐怖的死屍也漸漸地暴露在三人的眼前。

    碧水大吃一驚,心想,「小小的清風鎮怎會出現如此多的殭屍?」

    此刻的洛桑思潮起伏,他今日午時回到清風鎮與夜歌會面,夜歌那時已受傷嚴重一直處於昏迷狀態,即使偶爾醒來,說的話也是斷斷續續。他起初聽聞清風鎮有殭屍,也只以為是少數,道行低淺,根本不足畏懼。但現在從他們的腳力看來,道行亦是十分的高深。白日夜歌重傷昏迷不宜帶他出鎮,此時只怕是更難了。

    再說殭屍們聞得竟有生人氣息,立馬躁動異常,一個個如同餓虎般,爭先恐後的向三人撲了過來。

    淚墨唇瓣輕啟,綻放一朵極艷的笑花,「看來好戲要上場了。」

    洛桑掃了淚墨一眼,暗喝一聲,飛身殺向一名撲來的殭屍,還不忘高咐道,「此時此景你竟然還有心情看笑話,有這功夫還不如拿來多對付幾個殭屍!」

    淚墨暗暗一笑,避開殭屍的攻擊,依然沒有出手的意思。

    碧水手提微瀾劍,劍氣飛揚,經過一番苦鬥,終於斬殺了眼前的一名殭屍,與此同時洛桑也將面前的殭屍一刀劈成了兩半,兩人皆是暗鬆了一口氣。

    淚墨一邊閃躲殭屍的攻擊一邊看著那些殭屍破碎的肢體上,暗合的綠光下只見屍體碎塊快速融合,瞬間便恢復原狀,並怒吼尖嘯的衝了過來。

    洛桑碧水二人皆是滿臉的震驚,而更另兩人震驚的是不知何時三人已完全被十幾名殭屍圍在了中央。遠方的黑暗中更是有無盡的咆哮聲,轟隆聲中彷彿有無數大軍衝殺過來一般。

    淚墨笑意漸濃,見有殭屍忽然兇惡的抓住她的衣袖,她不禁嫌惡的皺了皺眉,驀然出手,只聽「卡嚓」一聲,那殭屍淒厲一叫,懼怕的退後了幾步。

    碧水快速的掃了那殭屍一眼,不禁一驚。難怪那殭屍會如此劇痛害怕,淚墨適才的出手可謂是狠辣至極,那殭屍白閃閃的手腕骨頭似被折斷的木頭板,硬生生的穿過胳膊上的腐肉,懸掛在外面,隨著那殭屍的怒吼聲晃來晃去。

    洛桑瞪了淚墨一眼卻是不敢遲疑,將滿嘴的震驚吞了回去,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必須先剷除眼前的這些隱患。

    碧水洛桑二人皆使出平生絕學,但在兩人又斬殺了四名殭屍後,已顧不得他們重合的身體,因為眼前的一切使他們震驚的無法再震驚。

    遠方,殭屍的千萬大軍已經浮出眼線,頓時空氣中惡臭陣陣,讓人頭皮發麻。

    洛桑甚至有種罵娘的衝動,暗自咬咬牙,回頭冷冷的瞪了淚墨一眼,口頭上卻是不甘心道,「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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