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墨唇畔微勾,雙手在袖間漸漸展開,正欲出手相助,卻見碧水竟整個人如石像般怔怔地看著手中的微瀾劍,眼神中竟然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激動之色。
淚墨略感詫異,但見前方愈來愈進的殭屍大軍,再看看失了魂魄般的碧水,便伸手拍了拍她,喚醒她準備作戰。
碧水回過神來,看了眼淚墨,再低頭凝視著手中的微瀾劍,就在那麼一瞬間,微瀾劍身忽然散發出一股奇異的能量,劍身通體變得如同羊脂白玉一般,從能量的波動來看,彷彿劍身中藏匿了無窮的威力一樣。
淚墨、洛桑兩人一震,怔怔的看著劍身上的奇光,心裡幾乎都在動容的暗咐:好強的力量!
碧水神情迷離地看著微瀾劍,心底驀然升起一種強烈的震撼:「微瀾,是你嗎?」五年前,單憑她一人根本不可能血洗「天下第一劍莊」,可是她有了微瀾,那把劍上面注入了微瀾的靈魂和意識,所以它不單單只是一把無雙的神器,這把劍在危機的時候竟然會橫擋在碧水的面前,衷心護主。碧水至此卻也只見過它的威力一次,碧水沒有想到微瀾劍竟會在此刻忽然活躍起來。
碧水抬起清冷的眸子,握緊手中的微瀾劍,挺身面向相差不遠的殭屍大軍,心中暗喝:「碧水微瀾!」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能量從碧水身上迸發而出,瞬間便與微瀾劍中的波動快速交匯融合。碧水週身如同一顆炙熱的光球,刺目的光芒更是將黑夜點亮如同白晝一般,光芒所到之處,殭屍大軍紛紛舉起僵硬的手遮著滯呆的雙眸,渾身更是因為驚懼顫抖不已。
劍光掃過,洛桑更是被其強橫的能量震得連退幾步。
淚墨見狀,連忙也暗暗運氣抵擋。
此時在光芒中的碧水,望了眼自己手中的劍,終於在心底高喝一聲:「碧水微瀾,滅世!」
任誰都沒有想到,人與劍竟能配合得如此有威力,世界彷彿瞬間靜止了一刻,之後是無盡刀雨與劍火的滅世之威。
千萬殭屍大軍瞬間死傷過半,虛空仿似被撕開了一道道裂口,不停地吞噬者死去殭屍的邪氣怨靈,抽空他們的不死之元。而那些受傷與所幸避過此劫的殭屍更是如同潰軍一般鬼哭狼嚎般逃往天際!
縱使事先抵擋,但淚墨仍是被劍氣逼退到了百丈之外,看見微瀾劍的滅世之力,不禁滿臉震驚之色。
洛桑雖也反應及時,可還是慢了一步,被震得灰頭土臉,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站起身來,望了眼並沒有注視著自己的兩人,背著夜歌趕緊又退後百丈,才回望了過去,而此刻眼前的景象也讓他明白了,為什麼連一向淡定的淚墨也會動容了。
淚墨飛身過來,碧水正深情的看著微瀾劍。
淚墨也不說話,手托著香腮,若有所思,待碧水抬起頭時,淚墨方從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絕望,彷彿她的眼睛成了窺視世俗的窗口,像一場寂寞的輪迴。
洛桑折回時,雖也感覺到了什麼,卻還是忍不住道,「好獨特的功法,竟然如此強橫!」
碧水掃了眼一片狼藉的清風鎮,方打著手語,「這功法是我母親所創,當年便是以此為嫁妝才嫁給了我………天下第一劍莊的莊主,後來,母親生了我和微瀾,便將此劍法傳給了我們兩個,這等功法,需要兩位至親之人聯合使用,才能發揮其威力。」碧水怔忡的想,母親當初是因為愛才嫁給父親,而父親卻是以武功來作為迎娶母親的條件,母親一生鑽研此功,定是明白若是單人練得話,只怕對身體有害,便不曾傳授給父親,她如此苦心,得到的卻是父親的冷落和憎恨,最後也是抑鬱而終。
「可微瀾不是已經……」
碧水輕搖頭,「我也不知,可我剛才分明是感應到了弟弟的氣息,才僥倖施展此功。」
淚墨一時間也是無語,她明白這世間很多事情都不能用常理來推算,微瀾劍能有此威力,想必也是微瀾的亡魂在冥冥中不希望碧水有什麼危險吧!
洛桑點了點頭,不再多問,定下神道,「我們還是趕緊離開此地吧?」
兩人知道他心繫夜歌,便點頭同意。
可就在此時,一股浩大的聲音響徹天際,「想走?傷我徒子徒孫,留你等鮮血來祭……」
洛桑與碧水神情繃緊,淚墨的眉頭蹙的更緊了。三人都回身看去,黑暗裡一道暗褐色的光影以肉眼很難分辨的速度出現在三人面前,待看清來物,連鎮定的淚墨也忍不住倒吸口冷氣。
洛桑心中暗暗叫苦,趕走了小的,這又來了個老的,真是沒完沒了了。
眼前不是別的,正是一個比普通殭屍還要大上三四倍的殭屍王。殭屍王身上穿著特殊戰甲,手持巨斧,面目雖也凶殘,卻少了許多殭屍特有的醜惡,多了絲撼動九天的威勢,顯然這是個鋒芒盡露的邪靈。
此時的洛桑已經異常平靜,只是看著似笑非笑的淚墨,冷聲道,「還有逃的希望嗎?」
淚墨掃了眼洛桑背上的夜歌,輕言淡語道,「如果你肯捨棄夜歌的話,我們或許還有逃的希望。」
洛桑惱怒的瞪著淚墨,急促的咬牙低語道,「休想!」
「那就只能戰了。」淚墨忍不住笑了起來。
碧水臉色蒼白,此刻微瀾劍似乎能量已被消耗不少,恐無再戰之力,洛桑回望了一眼夜歌,念起義父的身影,心想:若是義父在,定能……
殭屍王似乎異常暴躁且擁有未曾磨滅的靈智,高聲道,「爾等還是乖乖的拿命來,本王適才痛失幾名大將,正好渡你等元靈。」
洛桑冷哼一聲,正欲衝殺過去,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霞光暫時止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