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語和辛傲從出租車上下來後,辛傲找了一個角落,讓葉語照看行李,自己到機場去取行李推車,剛往前走了幾步,就感覺到有幾個人從不同的方向正向這邊走來。
在這個方面辛傲要比一般人機敏很多,這幾個人是幹什麼的,感覺來勢凶凶的樣子,尋仇的嗎?雖然他在黑社會裡混,自我感覺沒有得罪什麼人,但是既然趟了這窪混水,又怎麼能保證別人不和自己結樑子。
辛傲迅速做出判斷,不管這幾個人是幹什麼的,他一定要保護好葉語,於是他急轉身向葉語身邊衝過去,拉起葉語的手急聲說,快走。
葉語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過慣了和平生活的她根本就不曾想到光天化日之下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被辛傲拉了一個踉蹌後,還是愣呵呵的呢,走?為什麼要走,那些行李怎麼辦,裡面的東西很值錢的……
正在向他們圍攏的幾個人知道辛傲已經發現了他們,看樣子辛傲要跑,於是幾個人互相使了個眼色,加緊步伐向他們包抄過來,包圍圈在迅速縮小。
辛傲的手本能地向腰間摸了摸,突然眉頭一緊,壞了,那把經常隨身攜帶的匕首沒在它應有的位置,稍一轉念,想起那把匕首是插在焦文澤酒店裡的牆上了,當時只是急著帶葉語走,沒想到要把匕首收回來。這幾天又沉浸在和葉語的兩廂廝守中,遠在異地他鄉,他思想上的弦也放鬆了許多,所以匕首多日不在他身邊,他竟然沒有察覺,現在想起來,好像有點晚了。
包圍他們的人越來越近,葉語也發現了情況不妙,這才意識到辛傲的身份不同常人,這幾個人肯定是衝著辛傲來的,她下意識地一推辛傲,大聲喊道,「你快走。」
辛傲側了側頭,用安慰的眼神看了看葉語,繼而嘴角浮上一個嘲諷的冷笑,「放心,就他們幾個,根本不在話下,一會兒讓你看看現場版的精彩武鬥大片。」
辛傲把葉語攔在身後,率先向離他最近的一個人主動出擊。葉語根本沒看清辛傲用的什麼動作,就看見最先衝上來的一個人已經應聲倒地,緊接著又是一個人哎喲一聲,正在辛傲向第三個人進攻的時候,對方突然從腰間迅速拔出一支手槍,「不許動,舉起手來。」
葉語轉頭一看,另外幾個人也紛紛掏出手槍來,黑洞洞的槍口全部對著辛傲的腦袋,葉語嚇呆了,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經過這樣的陣勢,就是想也沒想過。
辛傲異常冷靜,他漆黑的瞳眸散發出像鷹眼那樣敏銳的光彩,他的大腦像閃電一樣迅速反應,這幾個人到底想幹什麼?
為首的一個大聲喝道,「辛傲,你最好老實點,如果你敢拒捕,我們就敢當場槍斃了你。」
這一下,不只是辛傲連葉語都聽白了,拒捕?也就是說這幾個人是便衣警察。
便衣來逮捕辛傲?會是什麼事情呢?難道辛傲在黑道上犯了什麼事了,販毒?殺人?一剎那,很多她所能想到的黑社會行為一併躍上她的心頭。
切,辛傲一聽對方是警察,不由得放鬆了很多,他才不會拒捕呢!自己做過什麼事他很清楚,就算是手下有人犯了什麼事,也沒有什麼不可以搞定的,剛才怕的是對方是黑吃黑,那他和葉語就有生命之憂,現在看來,是再安全不過了,就算把他們押解回北京,也只不過是省了一趟路費,多了幾個免費保鏢而已。
「我說大哥,我幹嗎要拒捕啊,是警察你早說啊,看看,傷了和氣不是,」辛傲沒事人一樣走到剛剛爬起來的一個人旁邊,作勢替對方撣了撣身上的土,「麻煩幾位拿出證件來讓我看一下,如果真是警察同志,跟你們走,我絕無二話。」
其中一個便衣從口袋裡掏出證件,辛傲接過來像模像樣地看了看,呵呵一笑,扭回頭來招呼葉語,「來,老婆,不要害怕,這些大哥都是為人民服務的,我們就是人民嘛,走,他們會把我們送回去的……哎,幾位大哥,都把槍收起來吧,省得別的人民恐慌,還有這是機場,別讓老外看笑話。……還有,還有,行李,我的行李,麻煩你們給拿上。」
葉語有點不知所措,幾乎都忘了替辛傲擔心了,他竟然讓警察給拎包?辛傲今天的樣子讓她大大的意外,雖然在她面前也有調皮的時候,但現在這個時刻,這恐怕不叫調皮,叫賴皮吧!
那些警察能聽他的?
一個看起來愣頭愣腦的小警察自上班以來還是第一次碰到辛傲這樣的被逮捕對象,顯得有些不耐煩,他仗著手中槍的威力向前邁了一步,硬聲硬氣地喝道,「哪那麼多廢話,趕緊走。叫我們給你拎包,你以為你是誰啊?」
「小同志,一看你上班時就沒好好學學你們的條文規定,人民警察的職責裡有一條叫「保護人民的生命財產不受侵害」對不對,就算你們現在懷疑我,也只是懷疑不是嗎,誰沒被懷疑過呢,你敢說老布什沒被懷疑偷過雞,小布什沒被懷疑盜過狗……黨和國家賦予你們逮捕我的權利,但沒有賦予你們損害人民財產的權利吧,現在,我的財產請求保護,尤其是在你們眼皮子底下,要是……」
辛傲開始喋喋不休,連葉語都有些目瞪口呆,這是被逮捕的場景嗎?是電視上那些情節安排是假的呢,還是現在自己出現幻覺了呢?辛傲現在很像《大話西遊》裡的唐僧……
終於,為首的那個警察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給他帶上,給他帶上……」
一行人押解(其實更像簇擁)著辛傲,帶著葉語,身後跟著一個拎了兩三個大包的小警察,向前走去,弄得剛才圍觀的人們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這是逮捕?
沒走兩步,辛傲停住不走了,他扭過身來招呼那個小警察,「小同志,還得麻煩你點事兒,幫我把機票退了吧……」
小警察差點沒把鼻子給氣歪嘍。
上了警車,辛傲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往後一仰,笑哈哈地看了看葉語,然後閉了閉眼睛,示意葉語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葉語是徹底被他弄糊塗了,但也被他的自信感染,原來被逮捕的感覺可以這樣輕鬆和無所畏懼,葉語也絲毫沒有找到害怕的感覺,跟著辛傲就是安全的,他可以搞定一切。
看到葉語沒有什麼事情,辛傲閉上眼睛,神色也逐漸恢復了正常。
這件事情很嚴重,他所表現出來的樂觀、無所謂和不值一提的感覺是為了安慰葉語,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怕葉語會害怕。
久經沙場的他早就明白事情並不簡單。第一,警察的證件標明這一夥人是昆明警方,這說明案情出在昆明,而不是北京,而自己,在北京各方面關係都很多,發生一點小案子不足為懼,但是昆明,不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遠水難解近渴;第二,警方不但要帶走他而且要帶走葉語,這說明此案和葉語也有關係;第三,警方派出這麼多的警力,說明案子不小。
昆明到底發生了什麼案子和他們兩個有關呢?
抵達昆明後,辛傲被收押,葉語被軟禁,告知她在案子沒有查清之前不准離開昆明。
相比來說,葉語還是相對自由的,於是她四處奔波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別人都守口如瓶,只有那個愣頭愣腦的小警察和她說了一句,「你老公犯了命案了,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不知道幹嗎要和他一塊逃跑?」
「命案?你的意思是說辛傲殺人了?」
葉語瞪著一雙大眼睛驚恐地說道,雖然她早就知道辛傲是黑社會的,但也僅限於一個詞彙而已,她很難把陽光男孩般的辛傲和殺人犯聯繫在一起。
這個小警察在說什麼?我和他一起逃,我們沒有逃啊,我們是要回北京啊!
「我能見見他嗎?」葉語用渴求的眼神望著小警察。
「不能。」小警察斬釘截鐵地說。
「為什麼不能見?不是進了監獄還允許探監嗎?」葉語急了。
「我是說,現在不能,當然是怕你們串供了。」小警察經驗還淺,脾氣也急,心裡怎麼想的就忍不住怎麼說出來。
「那……」葉語手足無措,在昆明舉目無親,連個商量事情的人都沒有,這叫她可怎麼辦呢!
「你……你趕緊幫他找律師吧!」小警察看她那可憐樣兒,不禁動了惻隱之心,要是只想辛傲折騰他那個賴皮樣,他連一句話都懶得說,不過這個女人確實是沒經過事兒,慌得什麼都不知道了。
「哦,找律師,好,找律師,那……請你告訴我,他什麼時候殺的人,殺的誰啊?」葉語剛剛醒過一點神兒來。
「沒人說他殺,只是有犯罪嫌疑,正在考察取證,誰讓你倆兒要跑的,所以就提前抓捕了,這一下你也可以看出對方的勢力很大吧,能逼迫警方實施提前抓捕的人家能有幾個……」
小警察心想這個女人可真傻,跟著人家亡命天涯,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
「唉,告訴你吧,死者叫焦文澤,是焦氏集團的總工程師,董事長的親侄子,你……」
葉語的頭嗡的一聲,焦文澤死了?
辛傲殺的?
這怎麼可能?
不,也許有可能,辛傲有殺人動機,他知道是焦文澤給自己下了迷藥……不,不,不可能,當時辛傲不是帶自己走掉了嗎,他怎麼還會返回身去殺焦文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