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一轉,已將弱小的身軀箝勒在沙發與他的懷之間,眸眼陰鷙,狠攫身下的人。
區藍倒吸口氣,咬緊牙關,強忍身上傳來的劇痛,被他這一勒,怕是又沁出血來了,慌亂的直解釋,「我沒有,我沒有不相信,真的!我沒有不相信你、、」
聲,戛然而止!
溫熱的唇舔食她兩腮晶瑩剔透的淚珠。
「剛才,為什麼跑?」他柔了聲,在她耳鬢廝磨。
她身子一陣酥麻,軟綿綿的使不上力,大腦的理智,似乎瞬間被抽走,微微啟唇,「想出去哭會兒。」
「剛才,不是一直有哭著來的。」
區藍小嘴微張,目瞪口呆。
敢情這人一直醒著!
那淚是為她流!
只是,該怎麼辦?
明明狠下了心,為何一見到他的淚,一切都崩了堤,只想去解釋,去愉悅他,
「風少,你也要相信我,相信我,好嗎?」她滿臉期待的輕聲哀求,
「我知道。」
拋下淡淡三字,那人閉了眼,將她抱緊,腿揚起,包裹了她的身子,頭埋入她的頸窩,小小的肩膀,支撐不起他的頭,身上傳來陣陣的痛,她卻乖順的咬緊牙關一動也不動。
「小子,別憋著氣。」他好笑的提醒。
那人不甘的反唇,「哪有?」
他嘴角微揚,聞著她的呼吸聲,聽著她的跳動的心律,那棵忐忑不安的心,似乎這才漸漸安穩。
她說她愛他,不比父親愛母親少!
因為愛他,她答應了父親,只求他全家幸福!
一切的一切,所有一切,都是父親全盤籌劃,他設了一盤死局,宛如他老人家擺在沁園中的那局死棋。她是棋子,他只不過是陪襯,可他這個陪襯愛上了這棵棋子,該怎麼辦?
難不成跟父親對羿,從這死局中反敗為勝。
不是沒把握,而是、、
母親的話,縈繞在耳季,清晰無比。
她說她要讓她的小雲成為世上最幸福的人,那個溫婉漂亮,讓他愛極了恨極了的女子,是父親活下去的理由,是弟妹的希冀,是整個風家的希望。
她與母親?
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難以抉擇?還有什麼比這更會讓人難受,兩者,他無一能缺。
若不能救母親,他就失去了八年的信念,失去幸福的家,失去八年來的期盼。
可失去她,就等於失去了靈魂。
或許,地球停止運轉,時間停留此刻,就這樣擁著她,就此老去。
碧龍山莊,母親正開心的告訴弟妹,她會留下,不會再離開,做回八年前賢惠慈祥的母親。
該多好!
可這一切,僅僅只是或許而已。
牆上的壁鐘,那嘀嗒的聲音,近在耳邊,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
門口的界芹輕輕掩上未及關攏的門,仰起頭,長歎了一口氣,面無表情的臉上,少有的痛苦,老大,讓人心痛。
彼時,他問他,失神悵然,一字一字的問他,
「界芹,我該怎麼辦?」
這般彷徨無助的話,出自心高氣傲冰冷殘忍的風行風少之口,
那種無奈,豈是常人所能體會。
可能怎麼辦?
一個是母親,一個是摯愛。
如今兩者無法兼容,讓他如何選擇,老大愛區藍,比他自己想像的,比他自己認定的還要愛。
若不然也不會甘心淪為同性戀!
手上稍加施力,光盤斷裂成兩截,心竟有著絲絲的悔惱,或許,他就不該建議老大在沁園中安裝攝像頭。
抑或,就不該把這該死的光盤給他看!
哪怕有一天,他發覺真相後,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