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被關了五天,不管她對梅姨說盡多少好話和可憐話,還是無法打動她,藍存兒還是沒機會逃出去。
她也安靜下來了,目前根本就沒法逃出去,那還不如等婚禮的時候再逃,那樣人多,姨媽也不可能在眾人之下的大白天真的用繩子綁著自己去辦一場綁架婚禮。
但是——
會有婚禮嗎?
藍存兒用力擠著眉毛,煩躁了起來。
莊靜荷卻對著她嘻嘻笑著,如果不是眼裡的癡傻,藍存兒真的會羨慕她的那份無知自樂。
她歎了一聲,說:「表姐,你現在真的快樂麼?」
藍存兒躺在那張大床上,看著莊靜荷站在床邊看著她傻笑。
「妹妹,快樂,快樂麼,快樂麼,嘻嘻——」
「哎,要真的是快樂就好了。表姐,我好想逃出去哦,你要是有辦法能幫幫我就好了。」
「嘻嘻——」
「你還記得陶藝林嗎?」
她知道一提「陶藝林」這名字,莊靜荷就會張狂地瘋病發作,情緒激動,瘋狂砸東西,撞牆傷害她自己的。
但是,她看莊靜荷一直傻笑,突然有點氣怒,心裡直惱,表姐怎麼就不醒一醒呢?想搖醒她的衝動這麼強烈,她突然就問起「陶藝林」來了。
「啊——」
一聲慘叫,莊靜荷柔美但空洞的瞳孔割裂一般崩開,凶狠的光芒似強光逼人而來。
「死了,死了——」
一連迭聲的恐懼尖叫,莊靜荷瘋了一樣撕扯著床上的被單,力氣大得讓藍存兒翻身起來的機會都沒有,直繃繃的,她被被單與衣服的摩擦力拖到了地上,頭部「砰」的一聲悶響碰撞到鋪了厚實地毯的地板上,仍然讓她有一陣暈眩,從上而下的衝撞力太大了。
「表姐——」
藍存兒有些擔心莊靜荷了。以前見過莊靜荷發瘋的時候的樣子,但最後一次見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
那次不是她提起「陶藝林」的名字讓她瘋病發作的,也不知道怎麼的,她就發病了。
祝麗涵不管青紅皂白,揚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把全部責任推到她的身上。
這樣一摔一碰,藍存兒頓覺不妙,姨媽待會兒過來了肯定免不了要炮製她。
哎,都怪自己一時煩躁,恨不得表姐吃了仙丹似的好起來,救她出去。
「表姐,表姐!」
莊靜荷撕扯完被單,居然跑去撞那貨真價實的牆壁,藍存兒眉毛一挑,丹鳳眼圓瞪,焦急喊叫出聲。
「砰,砰——」
來不及了,那披著柔順長髮的人兒已經不知皮肉痛地用自己的頭顱去撞牆壁,「砰,砰——」
「表姐,不要撞了,……」
這一驚嚇,藍存兒的三魂掉了七魄,頭暈的感覺也被忽略不存在了。
她彈跳起來,三步當兩步,跑過去一把抱住莊靜荷的腰,叫:「表姐,表姐,快到床上來,這樣會傷到你自己的。」
「走開,滾開——」
殺豬似的尖叫,真難想像是從這個長像柔美動人的美人兒嘴裡喊出來的。那大張的嘴巴,小巧的貝齒在陽光的折射下竟顯得獠長。
「啊——」
一聲尖叫,莊靜荷似有無窮力量似的,猛捶著藍存兒的脊背,那「獠長」的牙齒咬在藍存兒的肩膀上,如咬扯住被單一般,莊靜荷眼露凶光,頭部往上提,滑嫩的皮膚隨同布料跟著她的嘴巴往上扯。
「哎喲!好痛!」
藍存兒肩膀痛得發麻,明顯感覺皮肉在牙齒的摩擦之間滾滾發熱,灼痛不已。
「表姐,表姐,快鬆口,咬死我了,咬死我了,痛死我,痛死我了。哎喲——」
一個急步,狠狠地把莊靜荷摔向大床,肩膀一陣撕痛,單薄的白襯衣被撕破了一塊。
「哎喲,痛死我了!」藍存兒黑如子夜星晨的眸子泛著淚光,帶著哭腔叫痛。
床上的莊靜荷則開始哈哈笑了,在床上翻滾,打起觔斗來,仍然是快樂無窮的樣子。
「哎喲,流血了!」
藍存兒心驚膽顫地盯著肩膀上那個血紅的深深牙齒印,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她有暈血症!
——
天啊,那個黑!
風啊,那個緊!
「這是哪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