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賓士,穿Armani的西裝,凌揚看起來到也像是某個豪門走出的來的公子級人物,讓他不得不感歎一句——人靠衣裳馬靠鞍啊。
拎著被強行換下來的衣服,一場歌劇只聽了開頭就睡死過去的凌揚打著哈欠嘲諷的笑道「接下來您還要帶我去哪裡?其實您不覺得,您炫耀的越多,我就越不可能放掉他嗎?」
凌揚從來就不羨慕有錢人,在他看來,有錢和沒錢的差別不過就是吃牛排和吃漢堡的區別。一樣都可以吃飽肚子,為什麼還要計較味道的不同呢。
會這麼說,完全是被墨老頭的做法給激的。吃完十來萬的大餐又去打高爾夫,打了高爾夫又拖著他去買西裝,買了西裝又跑去聽什麼歌劇。
如果這裡是歐洲,那墨老頭接下來說要帶他去古堡他也不覺得稀奇,反正不過是讓他知道自己跟墨靖遠的差距有多大而已。
墨老爺子篤定的回道「你不會,我雖然老了,但是眼睛還沒花,看得清人的」
凌揚有些憋悶,也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口氣不善的說「您太抬舉我了,我也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像靖遠那樣的金蛋我不抱住了,怎麼對得起我自己」
墨老爺子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只吩咐一聲開車就閉目養神去了。
凌揚的不安越來越嚴重,甚至有種想直接跳車逃跑的衝動。
總覺得有什麼會影響他的決定。
車子停在一條街的後巷巷口,跟前面的霓虹四射比起來,這裡顯得幽暗且髒亂。
凌揚只瞥了一眼,臉上假裝出來的輕快笑容就再也掛不住了。
「這樣你還會覺得無所謂嗎?還會認為這就是你所謂的幸福?你能給他的也只是沉重的包袱而已……」
墨老頭說的應該不止是這些,但是他也只聽到這些而已,後面又說了什麼他聽不到,因為他逃跑了。這次沒人攔著他,他就像在戰場上被人打敗的士兵一樣,丟盔卸甲落荒而逃了。
一口氣跑回家,推開門還能聽見早上他趴在被窩裡的時候,墨靖遠在他耳邊輕輕說「早安,親愛的。我會努力工作,給你們建起一座最堅固的城堡。你只管安心的在裡面幸福快樂的生活」
現在想想,那也許不是墨靖遠說給他聽而是說自己聽的,才發現那輕得幾乎差點聽不到的話有多重。
他不敢開燈,怕看見自己臉上那副自私的幸福笑容。於是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直到弟弟回來。
「在想什麼?我希望你是在想我」
思緒被身後低沉的聲音打斷,堅實的胸膛熨燙著他的脊背,熱度透過薄薄的布料傳遞給他。
一雙手臂由後面圈住他的腰,把他緊緊摟在懷裡。
天氣很熱,這樣的相擁該會讓人汗流浹背,但是凌揚卻覺得自己好冷。
在他懷裡轉回身,伸手勾住他的頸項,凌揚笑著湊上前吻他。
見那雙深邃的眼睛輕輕闔上,他的眼淚才敢流下來。
「為什麼哭?」
細細的呢喃擦過唇齒之間,歎息似的流瀉出來。轉眼,落在頰邊的淚水被濕熱的舌捲起碾碎在再次糾纏的舌尖上。
墨靖遠的吻就跟他的人一樣,看似平和優雅,實際上凶狠起來幾乎沒人能承受得了。霸道的侵佔每一分屬於自己的領地,連退縮的機會都不給。
凌揚幾乎以為,兩個人大概會因為接吻到缺氧窒息而死。
胸口因為缺氧的的關係疼的厲害,也許並不只是缺氧那麼簡單,但是凌揚寧願這麼想。
忽然間的抽離讓他得到喘息,可是胸口竟也越發的疼。
頭頂傳來還有些氣息不穩的聲音「不管你為什麼哭,我很高興,你能在我懷裡哭」
凌揚用力的抱住他,臉埋在他寬厚的肩膀上,不叫他看見自己臉上痛苦得有些扭曲的表情。放棄說起來是很容易的兩個字,可即便用盡全身的力氣也很難做到。
靜靜地感受著搭在他腰際的手臂慢慢收緊,要把他嵌入身體似的摟緊。
凌揚悄悄的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挑逗的湊在墨靖遠的耳邊輕呵了一口氣「靖遠,今晚我們做吧」
這樣邀約的語氣,這樣擁抱的方式,換做其它人可能會驚喜的有些迫不及待。
但是墨靖遠沉默著,直到懷裡的人不安的顫抖越來越明顯的時候,他才慢慢拉開兩個人的距離「凌揚,你想幹什麼?」
凌揚躲避著那雙犀利的眼睛,像是害羞的似的低下頭「你不想嗎?我知道上次是我不好,我保證,這次我會乖乖的,隨便你想用什麼姿勢都好」
墨靖遠瞇起眼睛,細長的眼尾微微上挑,看起來讓人有些心驚「凌揚,我承認我很想,但不是現在。你腦袋裡想什麼我很清楚,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了,又不捨得放開我是吧」
嘴角勾起的弧度很漂亮,卻也很傷人。
伸手捏住凌揚的下巴,墨靖遠淡淡道「想留個美好的回憶拍拍屁股走人?凌揚你給我記住,任何人都可以放棄我,離開我,只有你不能。早在你遇到我的那刻,就注定要用你的一輩子來陪我賭。賭我們的未來,賭我們會幸福」
凌揚想點頭,用力的點頭大聲的說:是,我願意陪著你一起賭。
可落入視線的那隻手讓他用力的咬緊牙,把這些話,連同哽咽一起封在嘴巴裡。
墨靖遠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長瑩白,指甲修剪的很整齊,透著淡淡健康的粉紅色,櫻花瓣一樣好看。
不難想像,這雙手執起高級餐廳裡銀色刀叉時該有多優雅,翻動寫字檯上的文件夾時該有多從容。
所以當那天他看到這雙手洗著那些堆得老高的油膩盤子,任一個長的像頭豬一樣的男人不停的噴著唾沫罵著一些難聽的話時,他連在再留一秒鐘,再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眼前的人是個王子,可惜他不是灰姑娘,所以快樂幸福的生活著的結局也不可能在他們身上實現。
抬頭,笑得煙視媚行般輕佻「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以前你有錢,你是墨家的大少爺,我自然是要緊扒著你不放。現在你什麼都不是了,也只有這張臉,這個身體還有點利用價值。其實你也不吃虧啊,你跟我在一起不就是為了做愛嗎,怎麼說我也是個處男,陪你一晚就當還你的人情……」
凌揚以為自己會哭,可事實上他用很平靜的聲音說著一些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的話。
他以為墨靖遠會生氣,會罵他,甚至給他一巴掌。可事實上,墨靖遠的表情連一絲失望都看不見。
漸漸地,聲音一小再小,最後終至無聲。
低下頭掩飾著眼裡的慌亂,想開口懇求,求他不要用這樣看陌生人的眼神看著自己。哪怕是恨也好,也請記住凌揚這個名字。
但最終也只是死命的咬著唇不吭聲,因為他知道他已經沒有資格再求這個男人什麼。
「想做是吧?好啊,來做吧」
冰冷的聲音跟扯住他手腕的那隻手一樣沒有溫度,這是凌揚第一次真正的見識到墨靖遠可怕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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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一直沒有更新,最近媽媽情緒不好,我要照顧她,所以沒有時間碼文。覺得慢的同學就不要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