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初秋的時節中午的太陽卻依然熾熱,有點像最後的瘋狂般猛烈的灼烤著大地。
凌揚走進這家書店的時候才稍微的緩和了一下被曬得有些發暈的腦袋,只是身邊幾個女生的嘰嘰喳喳讓他更為頭疼。
「會長,聽說大學的軍訓很辛苦的,可是你怎麼都曬不黑的?」
「是啊,羨慕死人了。會長是會讓我們這些女生都自卑的人呢」
「會長,透漏點秘訣吧好不好?我猜你一定在家用面膜敷過臉對不對?」
對於這些單純的小女生,凌揚雖然覺得很煩,但更多的是羨慕。
曾經,他也擁有過這樣無憂無慮笑得純粹的時光。
在這些有著燦爛笑容的臉上,似乎依稀還可以找到自己的影子。
所以即使被吵得頭痛不已,他依然還是淺淺的笑著,耐心的陪著他們逛過一個又一個櫥窗。
幾個女生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所有客人都在認真看書的時候,也顯得有些吵鬧。
凌揚伸出食指在唇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噓,不要說話了,會影響到別人。還有,我已經不是一高的學生,以後不要再叫我會長」
幾個女生吐了吐舌頭,安靜的跟在凌揚身後轉過前面的時尚雜誌區。
忽然一本雜誌扯住了幾個人的視線。
顧不得剛才凌揚的勸誡,扯住走得很快的他「學長,是我們一高的傳奇人物耶!」
凌揚瞥了一眼轉頭看向窗外,虛應的笑道「你們也知道是傳奇了,那就不要抱什麼期望,免得到時候失望更大」
幾個女生不僅沒有因為他的話走開,反而湊得更近,還拉過他指著雜誌上的男人說「不是啦,這種人物我們連做做夢都不敢想。只是聽說,當初學長和這位一高的傳奇性人物是青梅竹馬呢。現在他回來了,而且還是這麼閃亮亮的回來了,你不想去見見他嗎?」
不自覺的向後退了一步,凌揚的笑容有些勉強「什麼青梅竹馬,人家跟咱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哪有什麼交情可言」
話是這麼說,眼光還是情不自禁的掃過雜誌,最後流連不去。
那個男人真是成熟了,優雅又高貴,二十歲時臉上的最後一絲輕微的孩子氣也已經不見了。那樣從容的笑著,一切盡在手中氣勢,好像沒有什麼缺失曾經讓他皺過眉頭。
一步之遙的距離,凌揚看著那雜誌的上的男人,而那雙看起來溫柔明媚的眼睛似乎也正看著他。用那種定了格的,毫不在意的笑容看著他。
旁邊有幾個小女生走過,挑了幾本時尚雜誌又拿起那本商業刊「啊~~為什麼要放在商業刊的封面啊,應該是娛樂雜誌才對」
「好帥啊,買本回去就算只看封面也不算浪費」
「這人是誰……哦,是墨家的大少爺。討厭啦,長成這樣還讓不讓人活了。他睫毛居然比我的還長,不會是假的吧」
「我一定要考上大學!畢業了就去他們公司工作,沒準還能來個灰姑娘和王子的奇遇記」
幾個小女生抱著雜誌,臉上滿是幻想的可愛笑容。
凌揚這次沒有出聲阻止,微微偏著頭認真的聽她們說話,聽她們口中的這個男人如何的出色。
想著自己這個年紀的時候如果遇到這樣的事情,大概會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這個男人是屬於他凌揚的吧。
任性又幼稚的年齡,卻遇到這樣一個男人,對他來說算是最珍貴的記憶了。
雖然,這記憶未必都是甜美的。
站了一會,直到那幾個小女生嬉鬧著離開,凌揚才發覺同來的朋友正用一種探視的眼光疑惑的看著他。輕輕咳了一聲掩飾低下頭,手卻不自覺的拿起了書架的的那本雜誌。
近距離的看這個男人的照片,會覺得其實他們的相遇很有些不可思議。無論是那種懶散卻優雅的氣質,還是那手腕上價值百萬的鑽石手錶,又或是這男人身後宮殿般的奢華建築,都實實在在的表明他們不是一國的。
陪著幾個女生逛到很晚才回家,一進門就是弟弟迎面的一拳「哥,你真是重色輕弟弟。說好了跟我一起去看籃球賽的,我在門口站了半天,你居然放我鴿子」
這一拳並不重,凌揚卻蹙緊眉尖臉色有些蒼白,低低的說了一句「對不起」就走進自己的房間。
慢慢的由背包裡拿出那本沒人注意時買下來的雜誌,指尖輕撫過熟悉卻已經遙遠的輪廓「為什麼要回來呢?」
重重的歎了口氣倒在床上,手裡的那本雜誌卻緊緊的抱在胸口。
「哥,你的電話」看著弟弟一臉小心翼翼的表情探進頭,凌揚不著痕跡的把雜誌藏在枕頭下面。接過弟弟手裡的電話,其實不用猜他也知道是誰。
「今天這麼早就沒有課了嗎……哦,這樣啊……好啊,明天會場見……對不起,我今天很累了,不想多說………那就這樣,晚安」
凌楊一直豎起耳朵在聽哥哥講電話,一副戒備的狀態如臨大敵一樣。
見到哥哥掛斷電話,馬上瞇起眼睛逼問「哥,這個每天給你打電話的男人是誰?你可別號了傷疤忘了疼!又不是真的同性戀,別鑽牛角尖行不行!」
看著弟弟緊張的表情凌揚很想笑,但是嘴角挑起的弧度卻澀得有些發苦「寶寶,怎麼說從小我就比你奸詐,這些道理會不懂嗎。你想太多了,他只是朋友而已」
推推拉拉的把弟弟哄出門,轉身靠在門板上看著對面鏡子裡的自己。
以前和墨靖遠一起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對女生是沒有興趣的。但是後來才發現,並不是他對女生沒興趣,而是只對這個男人有興趣而已。
比如他可以和女生談戀愛,心跳的感覺也是有過的。
又比如這個每天一個電話的叫君麒的男人,溫柔帥氣的不比墨靖遠差到哪去。
風透過半敞的窗溜進來,輕輕撩動著他長得已經遮住眼睛的劉海。
隱約的,穿過柔順的髮絲可以看見額角那一塊月牙痕跡的傷疤。
猶記得當時很疼,疼得他渾身發抖。
就如此刻,他們彷彿近在咫尺,卻早已站成彼岸此岸的距離扯得他心臟絞痛。
想忘掉的始終是忘不掉,那一晚的記憶潮水一樣撲來,洶湧的淹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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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父親過世,我母親的精神狀況不是很好,所以我的時間幾乎都是用來陪她的。雖然我白天要上班,晚上也沒什麼時間碼文,但是棄坑是不會的,只是會更新很慢。我也說過,覺得慢的同學就不要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