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兒,原來你與阮先生相識,真是太好了。」司馬昭笑吟吟地走到二人面前,手臂一伸卻攬住了子夜的肩膀。
「哦,」子夜的興奮勁還沒有過去,「子上,我和阮大哥可是生死之交呢!」
「噢?」司馬昭劍眉微揚,「夜兒,你該不是拿自己的性命當做兒戲吧?」
司馬昭的話裡,隱隱帶著醋意。
「呵呵,怎麼會?」子夜開心地笑著,「是阮大哥為我捨生忘死才對。」
「夜兒,你為了救我,自己捨身跌落萬丈深淵,阮大哥真是心痛欲碎,我每天去懸崖下面找尋你,後來又沿著下游一路打聽,偶然間聽人說起你的樣貌,這才找到司馬府來。」
「呵呵,阮大哥你好辛苦。」子夜口無遮攔地說道,「我還擔心你被那個姓鍾的抓到呢!」
「夜兒,你該不是說鍾會吧?」司馬昭有些詫異,「我只是派鍾會邀請阮籍先生過府一敘,並沒有加害之意,怎麼會抓阮先生呢?」、
阮籍冷哼一聲,「司馬大人雖沒有加害之意,但鍾大人卻擔心無法交差,我和夜兒在牡丹園設計脫身時,鍾大人和牡丹園的人,一直在後面追捕,不然我和夜兒也不會冒險躍崖。」
「該死!」司馬昭臉上霎時凝結一層寒霜,咬牙道:「該死的鍾會,怎麼可以這樣魯莽,阮先生是我的貴客,夜兒是我的手足,就是不願過府,也不該苦苦追趕。」
轉過頭來,司馬昭心有餘悸地看著子夜,「夜兒,幸虧你沒有出事,不然我一定將鍾會碎屍萬段。」
「好了好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而且還看到了日夜思念的阮大哥,子上,你就不要同那個姓鍾的傢伙計較了。」
「好,看在你的面子上,這次姑且饒過他,對了 ,夜兒,牡丹園為何追殺你們?」
「這,呵呵,」子夜和阮籍相視一笑,司馬昭看得心中苦澀澀,「我被牡丹園獻給何晏做男寵,是阮大哥不顧一切救我脫險的。」
「哦,原來是這樣,」司馬昭心中有些釋然,看來子夜女扮男裝,阮籍並未識破,想到這一層,司馬昭終於放下心來。
「既然你們都安然無恙,就算是皆大歡喜了,這樣吧,難得阮先生大駕光臨,我和夜兒就在府中為阮先生接風洗塵如何?」
司馬昭說到這裡,含笑望著阮籍,阮籍也不推遲,拱了拱手道:「有勞司馬大人了,阮籍一路走來,倒是有些飢餓了,夜兒,愚兄就看在你的份上,在府中叨擾一頓吧。」
阮籍話中譏諷,司馬昭倒不以為意,微微笑著,命人布上酒席,阮籍也不見外,一屁股坐在桌前,與子夜開懷暢飲、據案大嚼。
子夜素知阮籍舉止癲狂,司馬昭也是含笑不以為意,酒至半酣,司馬昭試探著說道:「阮先生,昭久慕你是高人名士,才華橫溢,現國家正是任用賢能之際,先生可否考慮出山呢?」
阮籍醉眼迷濛,從腰間解下一個酒囊笑道:「司馬大人,你的府中佳釀真是讓人沉迷其中,難以自拔。能否把我的酒囊灌滿?」
司馬昭心知阮籍故意岔開話題,微笑示意僕人添酒,「阮先生,既然喜愛府中佳釀,不如就留在這裡,昭每天都會為先生裝滿酒囊,供先生開懷暢飲。」
阮籍接過酒囊繫在腰間,笑道:「阮籍是山野之人,沒有太多的志向,這酒囊裡的酒滿就是我最大的願望,僅此而已,太多我就承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