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皇帝冷嬌後 第5卷 214
    微風拂過,掀起圈圈的漣漪,衣袂飛揚,空氣中洋溢著梅花香氣。

    夜闌把手從三繪的手腕上拿下。

    「皇上,你看我的脈象如何?」三繪把水袖掩蓋住手腕。

    「朕還是學不會,還是不學了。」夜闌認輸,本想學點兒醫術,不過現在這情形,已經看出他對醫術的資質了。

    「您不是學不會,是根本沒有把心思放到醫術上,既然不想學,又如何會學會呢,皇上周邊不乏有能人義士,若是哪日病了,自然有他們出手,實若不行,還有我啊!」三繪玩笑的戲謔,「料想,不會有那麼一日。」

    「三繪,你這是在諷刺朕不學無術哪,自打朕當政以來,還未曾有人這般形容過朕,不學無術?這個比喻倒也恰當。」夜闌不怒反笑,看來對於生活的態度,已經有所轉變。

    「三繪並無此意,您又多心了。」三繪撇撇嘴,「您讓我想起了之前有人叫我是妖女,妖女又如何,我既不會做法,又不會下蠱,只是……只是會一點兒整人的伎倆而已,故人們便以為三繪會妖術,從此便但上了妖女的稱號。」

    「真的是『一點兒」伎倆?「夜闌大笑,一點兒小伎倆就可以在宮裡翻雲覆雨,那要是再大一點兒,可不是要顛倒天下了。

    「呃……」三繪不知從何而答,只能乾笑,「喝茶……喝茶……」

    「朕知道當初皇后被人暗害,落入崖底,朕怕引起皇后的傷心事,一直沒有細問,所以,想請你把當時的情形詳細的說明,朕,不想皇后獨自承擔所有的痛苦。」夜闌漠然的看著遠處的風景。

    「好,那我便慢慢告訴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以後皇上必須相信三繪,三繪給的藥,一定要喝,不能同上次一樣,偷偷地倒掉。」三繪說到這裡,眉角上挑。

    夜闌一愣:「這個也被你知道了,肯定是小銀子告的密。」

    「您別管是誰,不聽大夫的就是不對,您說呢?」三繪也索性亮出大夫的架子,「您可是說過聽我的,上次的話您沒做數,這次不能再反悔,不然,三繪可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朕,聽你的便是,與皇后呆久了,威脅人的手段都越來越相似。」夜闌喟歎,看看天色,已經到了午後,這個時候,皇后應該已經去了勤政殿。

    沒有想到皇后一人竟然能夠穩住滿朝的大臣,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我只是盡一個大夫該有的職責,其他的,我沒有想。」簌簌的風吹拂著耳鬢的碎發,冷然垂眸,攪動著茶葉。

    「皇上,皇后娘娘請您過去一趟。」小銀子俯身低聲說道。

    「三繪,朕要先離開,你請便。」夜闌起身對著三繪說道,「明日朕再過來,朕突然很想學會如何給人把脈。」

    三繪笑著點點頭,眼見著夜闌明黃的身影離開,額頭上開始冒汗,痛苦的摀住胸口扶著欄杆,急著從懷裡拿出一瓶藥服下。

    「皇后,發生了何事?」進入勤政殿,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氣息迎面撲來,掃了諸位大臣一眼,夜闌走了過去,冷寒凝把手中的奏折遞給夜闌。

    「哦,原來是孫典啊!皇后也說過,勝敗乃兵家常事,既然敗了,那懲罰一下領軍的將領即可。」夜闌寬慰冷寒凝說道。

    「軍師謀劃失利,豈能怪罪將領,朕懇請陛下嚴懲孫大人,以示警戒!」冷寒凝緩緩地說道。

    夜闌蹙眉:「文弱書生,如何承受幾十軍棍。」幾十軍棍下來,還不要了他的命。

    「那請陛下讓孫大人回朝。」冷寒凝出其不意的說道,「有皇叔南征北戰多年,有皇叔與諸位副將在,足以抵抗外敵。」

    夜闌臉一沉,諸臣跪拜在地:「請皇上三思。」

    「你等先回去,朕確實需要三思。」夜闌平心靜氣的說道。

    各位大臣離開後,夜闌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看來孫大人得罪皇后了,皇后也變得小家子氣了,這可不像是朕的賢德皇后。」

    說到底,只要是個女人,都會有小心眼兒的時候,皇后也不例外。

    嘴角上揚,突然很想笑。

    「皇上誤會臣妾了,臣妾此舉,絕無私人情感和恩怨,況且,孫大人向來秉公執法,臣妾喜歡還來不及,又怎麼會生氣,只是,孫大人確實不適合在皇叔帳下謀劃。」冷寒凝直言,不無擔憂的說道,「兩人已經發生爭執數次。」

    「文臣武將……」夜闌幾個字一出,冷寒凝點點頭,夜闌頓時明白,「這個孫典啊!真不叫人省心!」

    「文臣武將自古很難調和,互不相讓,孫典性子倔,不肯認輸,而皇叔征戰多年,經驗豐富,不肯聽從孫典的調度,如此下去,不利戰局,所以,臣妾想把孫大人調回京都,把戰事全權交給皇叔自理。」冷寒凝很認真的尋求建議。

    夜闌微微想了片刻,目光一轉:「那將戰前無軍師,說到底,皇叔只是武將。打仗可以,若是統籌規劃,比不上孫典。」

    「戰場之上,團結協作比運籌帷幄更為重要,而皇叔歷經百戰,他的經驗和謀事能力不會比孫典差,臣妾奏請皇上召喚孫典回京,臣妾願意親自去前線督戰!」所謂的督戰,不過是在前線安插一個眼線。

    「孫典可以回來,但你也不能去!」夜闌萌生一股惱火,「皇后在眾人面前拋頭露面,成何體統!」

    「謝皇上恩典!臣妾立刻擬寫詔書,召孫典回京。」冷寒凝走到龍椅旁邊,擬寫詔書。

    「皇后可是去死牢見過了淑妃。」夜闌淺淺的問,百無聊賴的語氣讓人捉摸不透,冷寒凝心裡一沉,手中的比一滯,抬眸,淺笑。

    「前幾天去過一次。」繼續手中的工作,一筆一劃。

    「淑妃近些天可好?」

    「無恙,就是牢裡地氣濕,又值盛秋,蚊蟲多,人有些低迷。」冷寒凝垂著頭,上次被夜闌欺騙的事情,難以釋懷。

    「哦,這事情,不要讓寒兒知道。」夜闌喟歎,手扶住桌案,「那孩子聰明。」

    「臣妾明白。」冷寒凝的聲音裡夾雜著空虛和寂寥,放下手中的筆,把聖旨放入竹筒。

    「他不是你的兒子,對於你而言,卻勝似親生,對於他,不一定也是這般想,反倒是舒兒,你這個做母親的應當好好照料。」夜闌不經意間提醒,他不想將來有一天,她會後悔。

    「宮裡只有寒兒一個皇子。」

    「夜家不止寒兒一個後代,你不要多想,有些東西,注定不是他的。」夜闌一字一字的說道,「他的身份不同。」

    「他是您的兒子,這一點無可厚非。」有淑妃那樣的母親,難道真的就讓寒兒抬不起頭做人麼?

    「皇后,皇族的血統不可能為了一個孩子而破例,你要知道,風君次,那個孩子就的舅舅,正在攻打我們國家,讓寒兒位列九重寶塔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把國家親手送給風君次,朕不想做那個罪人,也無法做那個罪人。」夜闌斬釘截鐵的說道,毫無翻轉的餘地。

    「臣妾明白……」心底萌生些許愧疚,當初若是生男兒就不會這般的選太子。

    「忙完了就出去走走吧,朕有些日子沒有出宮了,明日夜裡,朕帶你出去走走,呃……體察民情,皇后,你看如何?」夜闌相當相當委婉的說道。

    冷寒凝嘴角扯起一抹笑容:「也好,寒兒前一陣兒就想去夜寧那裡。」

    夜闌一歎,臉色不由得有些沉甸甸的:「不帶任何人,只有你我兩人,寒兒想去,改日把夜寧請來。」

    冷寒凝自知講不過夜闌,笑著點點頭,然而,寒兒卻像一個肉刺,狠狠地插在心口,這個孩子,亂世之秋,留在宮裡,注定沒有好下場,而她,卻無能為力。

    夜裡,幾聲烏鴉叫聲吵得人難以入眠,翻來覆去,看著寒兒的面容,心如亂麻。

    寒兒的身世,在宮裡已經不是秘密,現在他還小,她還有能力去堵住悠悠眾口,若是他長大了,身邊的人多了,對於那些有意中傷的人,就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了,而現在的形勢,又是戰亂紛飛,若真的有那麼一天,風君次兵臨城下,那寒兒的性命,真的能無憂麼?風君次,真的能容得下這個孩子的存在麼?

    真是令人心亂啊!

    宮門出現窸窸窣窣的火光和腳步聲,「咚咚咚」的叩門聲不絕於耳,玉兒打開門,小銀子衝了進來,撲通一聲跪在冷寒凝腳下,聲音裡夾雜著哭聲:「娘娘,皇上暈過去了,請您過去看看。」

    冷寒凝一愣,白天還不是好好地:「好,本宮這就過去,」跨出宮門,看到夜闌的寢宮的光亮,腳步一滯,「把三繪姑娘請過去。」

    「三繪姑娘已經去了。」小銀子話音剛落,自知失言,垂下頭,不敢再看冷寒凝的眼睛,只聽見冷寒凝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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