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世皇帝冷嬌後 第4卷 166
    「寧兒,你讓朕想起了當年你把虎符送給朕時說的話,還是那麼囂張和自信。」夜闌勾起唇角,疼愛的拍拍夜寧的腦袋,褒貶夾雜。

    夜寧輕然一笑,明媚如當年,偏著頭:「我也一如當年,我幫你得到你想要得到的東西,不知道,你還信不信我,三哥?」

    這一聲三哥,讓夜闌險些眼圈發紅。

    半響的沉默,賢妃換完衣服,走了出來,接過寒兒,寒兒突然又大哭起來,怎麼哄也不停息,賢妃一邊看向夜闌,一邊看向孩子,明明是急得團團轉,還要保持鎮定。

    「自今日起,小皇子收養公主殿。」說完,轉身離去。

    賢妃愣愣的把孩子遞給夜寧,夜寧隨著夜闌的方向追了出去。

    走到蘭陵閣前,卻不見了夜闌的蹤影,忍不住感歎,這皇兄的速度可真夠快的,感歎之餘,瞅瞅正在吃手指的夜寒,笑瞇瞇的不知道自己已經易主了,能不能容處事不驚來形容這個小傢伙呢?

    突然眼前黑影一閃,如蝙蝠一般從蘭陵閣裡飛出,迅如雷電,輕功如此了得,讓夜寧晃了眼睛,等到夜寧想要出手的時候,黑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恍然如夢,令人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臆想症。

    推開蘭陵閣的門,眼前的一番景象,讓她腳步一滯,純藍面目猙獰的躺在地上,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上方,身體蜷縮在一起,像一粒蠶蛹,嘴唇青紫,嘴角溢著黑血,夜寧把手湊到純藍鼻端,做出結論,純藍早已斷氣,掀開內閣的紗幔,空無一人。

    會是誰下的殺手呢?淑妃身體一直沒有痊癒,又會去哪裡呢?都已經成為不解的謎團。

    入夜,夜闌端坐在勤政殿,狠狠地摁著太陽穴,紗幔高高的飛舞,略顯凌亂,月光皎然,卻有些悶熱,門「吱呀」一聲推開,「吱呀」一聲關閉,便再無聲響。

    夜闌抬眸,又低下了頭:「你怎麼來了,這麼晚還不睡。」疲憊的聲音伴著沙啞,很難料想一個帝王到底有多少心事。

    夜寧走到桌前,把凌亂的奏折收拾好,環手抱住夜闌的肩膀,輕輕的笑:「哥,別傷心了,我們總會查到真相。」

    「真相?朕都有些絕望了,真相不真相的已經沒有什麼重要的,寧兒,皇兄是不是很無能,是不是個昏君?」

    「哪有啊哥,瞎想什麼呢,做皇帝本來就不容易,就是父皇在世,也不一定做的比你好啊!不然,我怎麼會一直幫著哥哥守護天下。」夜寧安慰道。

    「母后去世,只有我們兩個人相依為命,太后對我們兄妹二人百般利用,也只有你在兩處周旋,幫著親政,為了讓太后減少提防,甚至不惜與皇叔遠走他鄉,但是,皇兄卻慚愧,沒有做到你要求的事情,無法做一個好皇帝,一個小小的後宮都管不住,朕怎麼對得起自己的妹妹!」夜闌攥起了拳頭,十分的壓抑,即使淑妃曾經背叛,但是,有些恩情,無法磨滅,他可以原諒,盡力的保護她,但是,她竟然憑空的消失了,無影無蹤。

    「後宮本來就是陰謀算計不斷,生生死死,好好壞壞都需要靠心機來支撐,母后善良,不願意與人爭鬥,結果卻紅顏薄命,含恨而終,知道我為什麼要離開這座金碧輝煌的城樓麼?呵呵,母后說過,如果她沒有愛上父皇,她會選擇離開,去看大漠孤煙,聽邊疆的歌宏,但是,因為父皇,她寧願死在這裡,母后說,我不一樣,雖然是皇室的公主,雖然成為政治犧牲品是必然的,但是,我有機會去追尋我的幸福,有機會離開這裡,實現母親的願望,後宮,不過是一處居所,便再無他用。」

    「寧兒,朕無法做到無情無義,朕雖是天子,卻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

    「是啊,誰說不是呢?」夜寧端著燭火走到原處,光亮鋪在壁畫上,眼神靜靜地遊走在壁畫上的女子身上,「白衣翩翩九天舞,皓腕如雪恰無邊,眉目含笑九分色,抬眸原是故人顏,魂斷忘憂不解情,來年桃花煮酒前。這是賢皇后?」夜寧回眸。

    夜闌點點頭。

    「丞相的女兒,果然是雍容大氣,只是這笑,也太過於牽強,有些虛假,皇兄,你的筆上功夫可是不如小妹了。」

    「皇后不喜歡笑。」夜闌淡淡的回憶,皇后好像是從來沒有開心的笑過,即使是笑,也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的笑,笑的如此牽強,又是為何?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是有些四不像呢,冷家的人……冷丞相是不是秋後處斬?」夜寧猝不及防的一問。

    「是。」

    「我去監斬!」

    「什麼!」

    「我、去、監、斬!」夜寧一字一句的說,驟然扯起一個笑臉。

    夜闌堅毅的容顏一滴清淚滑下,落到嘴角,果然是鹹的。淚是鹹的。

    「他要是恨,就讓他恨我。」夜寧緩緩地轉身,裙角飛揚,如九天鳳凰,帶著那根沒有燃盡的蠟燭,消失在風中,只有青絲在飛揚。

    他要恨,就恨我……在勤政殿一直傳響不息……

    妹妹,夜寧,她的親妹妹,用自己柔弱的肩膀,替他支撐起了一片天空,讓他完成他的大業,他又有什麼資格說放棄,他永遠不會放棄,因為,他是北寒的皇帝,不可輕視的帝王。

    一月有餘,秋天的氣息已經逼近,蟬鳴的紛紛擾擾反而更加強烈,明明該換季的時節卻還是有些悶熱,大概變天前的最後一次釋放吧,人如此,沒有想到天也是一樣。

    菜市場口,驟然間多了不少人,圍成半圈,擁擠的堵住過往的車輛馬車,過往的馬車都被迫停在了菜市場兩側。

    「車伕,發生了什麼事情?」車內,冷寒凝緩緩地問道。

    「哦,是冷丞相一家人要被處斬呢,把路堵住了,一時半刻可能走不了了。」車伕爽快的回答,把車停在了一邊,跑過去湊熱鬧。

    車內,冷寒凝開始忍不住的顫抖,呼吸急促起來,冷丞相?處斬?真的是在今天麼,真的麼?

    菜市場又產生一陣騷動,掀開簾子一看,竟然是冷秦逸披麻戴孝的隻身趕了過來,看來,他是要給父親送終呢。

    場內,不知情的人指指點點,馬車內,冷寒凝潸然淚下。

    「如果不去阻止,我們就離開。」已經向劉正道夫婦辭行的三繪緩緩地說道,「只要我們離開,他們和你就再也沒有關係,從此相忘江湖。」

    「我的臉已經毀了,怎麼能再見他們。」冷寒凝撫摸著自己的臉,這張臉,怕是再也難以恢復了,從此,這張臉就被一道長長地疤痕橫跨。

    「告訴我,你想不想救他們?」三繪攥住冷寒凝毫無血色的手,最後問了一句,「如果你想,我會竭盡全力幫你,知道麼?」

    「你怎麼幫我?」

    劉雪兒沒有回答,只是笑笑。

    「謝謝。」冷寒凝說道,她也沒有辦法,只不是想要安慰她而已,目光瞥向外面的陰沉天氣,要下雨了麼。

    「那好,我幫你。」三繪轉過身,拿出隨身攜帶包袱,自己鼓搗了一陣兒,冷寒凝默默地看向窗外,冷秦逸正在走向監斬台的方向。

    想必,這個時候,秦逸心裡也是極度的忍耐悲痛,他能做的也不過是收屍而已。

    她曾經料想過重逢的畫面。

    或哭、或笑,都與自己無關,她只需安安靜靜對著自己的家人說聲再見,然後,華麗的轉身,只留給他們一個輕的可以忽略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濃濃的霧氣中,如同沒有來過,只是一場遙遠的夢境,然後,隱居避世,無牽無掛的離開,只是,世事無常,怎麼想也想不到,相逢在斷頭台前。

    「你看如何?」三繪回過頭,看向冷寒凝,冷寒凝驟然的驚愕,天啊,怎麼會有如此相似的臉,三繪竟然會易容術,竟然可以以假亂真……

    「很像,不,從今日開始,你便是北寒的皇后,冷寒凝。」冷寒凝一字一頓的說道,「而我,便永遠活在黑暗裡,成為真正的淚痕。」

    「午時已到,斬立決……」

    鋒利的斬刀被儈子手高高的揚起,刀光一閃,不少人遮住了眼睛,只等著聽著最後那一聲卡嚓。

    「刀下留人!」一名女子的喊聲從遠處傳來,夜寧冷冷的皺眉,竟然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本來冷秦逸過來就已經很鬱悶了,沒有想到又來了一個,不知道這次又是誰來搗亂。

    一名青衣女子和一名黑衣女子,兩個人帶著斗篷,從寂靜的遠方緩緩走來,如同從天而降的採藥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砍頭台。

    夜寧端正容顏,微襟高坐:「何人驚擾?」

    冷秦逸看到兩名女子,卻是挪不動腳步。

    青衣女子拔下頭上的木簪,青絲散落如瀑,垂於腰間,把木簪交到冷秦逸手中,冷秦逸把木簪交給了夜寧,抬頭時卻被夜寧給嚇了一跳,這寧將軍不是男兒麼,怎麼一身女裝打扮,莫非她就是那位歸國的公主?天啊!心底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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