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
高湛無心國事,整日與藍琴飲酒為樂,想想有那麼多的宗室都死在自己手上,他終究還是難過的吧。
「皇上,突厥犯我晉陽城,指名要蘭陵王高長恭前去迎戰,斛律將軍一時也沒法子。」和士開在高湛耳邊說著。
「長恭?他不是去洛陽了嗎?他家娘子好像中毒了,病的不輕。咱們大齊難道就找不出一個將才嗎?離了高長恭,大齊的天下還要不要了。」這話剛好被來訪的胡圓兒聽在耳裡。
「是,微臣的不是,臣這就讓人回他們去。」和士開悻悻的退下,胡圓兒聽了那句話之後也悄悄的從來路隱了去。
「來,寶貝兒,咱們繼續喝酒。」高湛滿臉荒=淫的笑意,看著身邊的藍琴。
藍琴看著高湛,這個男人不知到底心內藏了怎樣的傷,幾年沒見他,自打回來之後他就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想著便端起酒杯看也不看高湛一飲而盡。
「好酒量,來,咱們繼續喝。」高湛又給藍琴添了滿滿一杯,他們日日如此,月月如此。飲酒,累了就隨便躺在哪個宮內歇息,醒來再飲酒,有需要了就大膽放縱一把,再無其它。
藍琴連帶著酒和眼淚一起吞進了肚子裡,因為她是愛著高湛的。就算如今的高湛荒廢朝政不管百姓死活,那她還是愛著高湛的,她願意陪著他一起瘋,一起什麼也不管不顧。
晉陽。
連著幾日突厥大肆偷襲,軍中的傷亡數據一日日攀升,鄭中堯的信件也終於盡著快的遲到了。
斛律光看了信便按鄭中堯說的讓韓卓扮成高長恭的樣子上了戰場,王顯比較韓卓衝動些,所以讓韓卓去,他放心。
戰場上堅持了幾日,來人還是不願意說到底為什麼非要高長恭出戰,韓卓回來告知,大家也只當是敵方無事生非,不過是為了找借口來佔取齊國的便宜而已,畢竟他們每次來襲之後搶走的財物也是非常可觀的。
京城幾位王爺覺得突厥極有可能大舉來犯,便建議高湛把重兵放在晉陽,以免準備不足,敵來城破,丟了城池事兒小,丟了威信就不可原諒了。高湛覺得說的也是就按照他們幾位的意思辦了,一時之間國內可用的兵將都被派到了晉陽,抵禦那隨時可能會來也可能一輩子都不來的,所謂的突厥大舉南侵。
「近日,皇上把兵將都調至晉陽,全國其它地區都防守薄弱,尤其是洛陽,現在洛陽的守城兵力都被掉到了洛陽一半。若是突厥侵擾只是幌子,周朝趁勢北上,那就麻煩了。」鄭中堯跟高裕寧討論著戰事,這些事兒並不讓高長恭與鄭子歆知道,能瞞多久就瞞多久,能讓他們清閒幾日就讓他們清閒幾日吧。
「寧兒也正是這樣想的,其實咱們可以暗中調些兵將回洛陽來,只是這事兒呀不能讓皇上知道,咱們只與斛律將軍商量就可以了。」高裕寧自信滿滿的說著。
「斛律將軍是為皇上效命的,他不會聽我的,外公與他也只是早年有些交情,如果做過分的要求了,倒顯得咱們不真誠。」鄭中堯有些為難,一朝將軍,再怎麼樣也不會聽他一個小小郡守的。前次找人冒充長恭上戰場的事情他已經是過分了,如今再調兵遣將,那是萬萬不能的。
「可是外公你忘了,斛律將軍本來是追隨我祖父的,祖父過世後他是追隨我父親河南王的,戰場上他與蘭陵王的交情更是匪淺。若是我以父親的名義調遣兵將,斛律將軍不會有異議。」這個時候只有他能想到這些點子了。
「怎麼才能以河南王與蘭陵王的名義把我們的意思傳達給斛律將軍呢?」
「紫竹鑲金玉笛是皇上賜予父親的,一直在杏園裡放著,寧兒這裡也有河南王的信物,我們只需修書一封,斛律將軍便懂得我們的意思了。」高裕寧,若是個壞蛋的話可不知道要讓那些老實巴交的人吃多少苦頭了呢!
「寧兒,聰明。「鄭中堯終於笑了,事情能輕鬆解決的話最好。
是年冬,自晉陽而悄悄遣往洛陽的軍隊萬萬人,都是高長恭從前的舊部,由高裕寧一直悄悄運作著。鄭子歆沒有毒發的跡象,但是每個人並不真的開心,這樣的等待就像是告訴他們,鄭子歆隨時會離開他們一樣。高長恭幾次掩不住內心的煎熬,想去一趟突厥親自取藥回來,哪怕這藥要他用性命來換,他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就在這時,他期待的關於解藥的消息就這樣從晉陽遙遙千里傳到了晉陽。斛律將軍百里加急而來的信件裡提到,突厥對於晉陽的偷襲並沒有結束,他們放話出來說要高長恭迎戰,而這一站的勝利品就是他渴望已久的解藥。阿史那燕都抓住了每一個人的心思,他知道他們都不想讓鄭子歆死,所以把他們對於洛陽的注意力調到晉陽來,那周王朝就可以適時的對洛陽發起進攻,到時候只要拿下了齊國,他們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有何況於一個小小女子鄭子歆呢。
鄭中堯與高裕寧既是知曉有解藥可以救鄭子歆的命,那就算是萬重艱險他們也願意一試。
「子歆,今日斛律將軍來信,說是突厥犯我晉陽,點名要長恭出戰,如若勝利,他們願意奉上解藥來救子歆性命。「高長恭有些興奮的說著。
「可是長恭,我不希望你去。「歷史上有名的邙山之戰終於要打響前戰了嗎?如果是這樣,就不能讓高長恭有參戰的機會,不能讓他有功高蓋主的機會,只要安然的待在洛陽,他就能長命百歲。
「為什麼?「高長恭不解,他並不知道歷史朝著怎樣的方向發展,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建立了這樣顯赫的功勳。
「戰場凶險,子歆不希望長恭拿自己的性命來賭一份不知是真是假的解藥。「而且據說高長恭接受了邙山之戰之後高湛賜給的一個美女,想到這裡鄭子歆就更加的無奈了。雖說她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是她卻不希望真的有這麼一個女人能夠那麼輕易的就取代了她的位置,因為她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現代知識女性,她暫時不能接受那種事情的發生。
「很早前長恭就說過,沒了子歆,長恭就算長命百歲,那也是沒有絲毫意義的。這次聽我的,以後都聽你的,好嗎?高長恭用著商量的語氣,這是第一步,必須成功。而且晉陽之行他是必然要去的,就算那所謂的解藥並不存在他也要去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