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恭沒有看她一眼,從她手中奪過酒杯就一飲而盡,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汗王大帳。
身後的阿史那燕都也將另外一包藥放進了酒水中,他是要救她性命,但是他放的解藥只可以把毒發期延遲到她生完孩子以後,他要她心甘情願的回到自己身邊,無論早晚。想到這裡他嗤笑著看著鄭子歆。
「你想幹什麼?」鄭子歆警惕的後退了一步。
「放心,我對孕婦不感興趣。不過我這裡也準備了一杯毒酒呢!我可不敢保證自己能栓得住蘭陵王妃啊!真是羨慕高長恭呢!」他繼續著他在鄭子歆看來很無恥的言論。
鄭子歆接過酒杯也是一飲而盡,然後挑釁的看著阿史那燕都:「你滿意了嗎?」她痛恨的瞪著他。
「好,我喜歡你恨我,你恨我吧!我還以為你永遠都沒有情緒呢!原來你還會恨,那你就恨我吧!」說著便好笑的拿著鄭子歆喝的一滴不剩的酒杯在手裡把玩著:「這酒裡沒毒,不過是普通的酒水罷了。蘭陵王的女人果然不一樣,有膽識。」他有讚賞的看了鄭子歆一眼,她應該無大礙了吧!至少在生孩子之前她會沒事。
鄭子歆不再理會他,一個人虛脫的往外走去。
「你往哪裡走,你以為高長恭還會敞開懷抱等著你嗎?」燕都還是 一副欠扁的嘴臉。
「我走到哪裡好像不關你的事吧!」鄭子歆一邊走一邊說。
「是不關我的事兒,不過你不要忘了,你身上還有未解的毒!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也該為肚子裡的孩子想想吧!」他提到了她的孩子,他看到她明顯的一怔。隨即又肆無忌憚的向前走去。
「不要打孩子的主意,我會生下他,讓他安全快樂的長大。」鄭子歆又說了一句。
「你想一個沒有父親,三四歲就死了母親的孩子會快樂嗎?」燕都繼續著他的心理戰術。
鄭子歆沒有再說話,只是自顧自的往前走著,掀開帳簾外面又下起了雪來,紛紛揚揚好像都在嘲笑她的無能為力,可是她顧不得那些逕自走了出去。很奇怪,她好像沒有以前那麼覺得寒冷了,雖然還是凍的她想要倒在地上不要再起來,可是已經沒有前幾日那般呼吸不過來起不了身的感覺了。她並不知道那個燕都給她的非但不是解藥而是可以延緩一年毒發期限的解藥。
從汗王大帳到他們的帳篷沒有很遠的距離,可是她卻覺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好像有太久的時間她都沒有這般力不從心過了。從前在21世紀的時候偶她經常會覺得孤單,因為沒有人陪伴,可如今她覺得絕望,因為陪伴她的人已經被她深深的傷害了,可是她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解救他。
她一個人在帳外呆了很長很長的時間,帳內的高長恭只是不停的喝著酒,好像怎麼喝都喝不醉,都不足以讓他忘記他看到的場景。外面雪越下越大了,大的紛繁而美麗,就像自己曾經在南京讚歎著北京竟然可以下那麼大的雪一樣。這是塞北草原,這裡的雪更大、更美、更壯觀,可是她已經沒心思看了,她也忘記了自己畏寒,一個人坐在雪地裡,任那些雪花落在自己的身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燕都走到她身前來牽起他的手說:「鄭子歆,跟我回去。」這說話的口氣霸道的恰到好處,多像高長恭曾經拉著她說:「我的娘子,跟為夫回家吧!」可是她微微抬頭看到的卻不是那個封神俊逸的相公,她沒有反抗的任由燕都拉著自己的手,也不再抬頭去看他一眼。
燕都憤怒的抱起鄭子歆一步一步堅實的向著自己的大帳走去,而鄭子歆在他的懷抱裡掙扎著,不肯被他抱在懷裡,至少曾經有一刻,他覺得那個懷抱是陰暗而骯髒的。
「不要亂動,如果你不想蘭陵王再看到我們這曖昧的姿勢的話。」他一句話就令她的反抗動作停滯了下來:「這就對了嘛!」說完揚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抱著她繼續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