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的籠罩了整個草原,今日宇文邕離開了,那高長恭一行也該走了吧!燕然知道宇文邕走的時候薩俐就躲在暗處,她並不是不想出現,而是沒有立場,年幼如她,知道這一場政治聯姻根本不可能換來宇文邕的愛,所以她只能躲在暗處。但是燕然卻禁不住心裡難過了,那個蘭陵王,他是自己藏在心底的人,她在想若是明日他離開了,她是不是也會像薩俐一樣的躲在暗處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這樣的想法讓她久久不能入眠。
汗王大帳內的燕都也沒有睡下的意思,他知道鄭子歆今夜會來找自己,所以他暫時還不想睡。不過他的樣子有些孤苦,不停的喝著酒,好像這酒也難解他內心的痛楚,他準備好了解藥,但是只拿出來了一份,他要看看鄭子歆會作何抉擇。其實他內心已經有了結論,不顧自己有孕在身,陪著夫君來到這草原上,也不顧自己有寒症,曾經還在戰場上那麼捨命的救他,她還是會選擇讓自己的夫君活著。可是燕都不甘心,他想試試,看看這個鄭子歆到底是怎麼想的。
夜幕低垂,慢慢的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有不少人已經進入了夢想。而鄭子歆也勸著大家早早的睡下了,這會兒該是都睡熟了吧!她試著起身穿起了衣衫還示意性的叫了兩聲高長恭,見他沒反應就輕手輕腳的步出了大帳,可是她沒能聽見後面緊跟著她的腳步聲。也許她太想拿到解藥了,高長恭在她身後百步之內跟著,小心翼翼的看自己的娘子大半夜的到底玩什麼把戲。
她看了看身後和兩旁隨即走進了燕都的帳中,高長恭站在那裡思忖了一會兒,她到底進去幹什麼。
帳內。「燕都汗,我答應你的條件,只是希望你能把解藥給我。」鄭子歆進了帳篷清冷的說道。
「解藥在桌子上,本汗馬虎,忘記你也中了這毒,只備了一份。」燕都迷離的看著鄭子歆,在他的記憶裡也許曾經也有這麼一個女人,可是他已經記不起是誰了,但是此刻在他面前的女人卻著實讓他心動。
鄭子歆往著解藥走去,燕都一把拿過解藥:「怎麼,蘭陵王妃還沒履行自己的承諾就想拿到解藥嗎?」他站起身來醉眼迷離的看著鄭子歆。
鄭子歆什麼也沒說只是慢慢的靠近他,然後在他漂亮的嘴唇上印上了一吻,燕都並不滿足於這樣的淺嘗輒止,他擁住鄭子歆深深的吻了起來。帳外的高長恭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幹什麼,他為什麼要跟上來,為什麼要看到這樣的一幕,他只是掀開帳簾一步一步的走近渾然不知的兩個人。他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緒卻只是滿臉受傷的拉開了被燕都擁在懷裡的鄭子歆,然後拿手裡的長戟指著燕都,眼神卻一直固定在鄭子歆的身上。
「呵呵,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女人,憑什麼來本汗的帳內撒野。現在,出去,我可以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燕都想要激怒他。
但是他就像沒有聽到一樣的看著鄭子歆,往日的淡然與安閒不復存在。他用陰翳的眼神看著鄭子歆,鄭子歆一直以為像高長恭不會有這樣的神情,可是看到這樣的高長恭的時候她的確很痛心。是她的執著讓一個男人到了自己忍無可忍的境地,是她的不坦白讓高長恭如此的傷心,曾經說好了死也要在一起的他們,因為這樣的誤解心被隔了一層厚厚的模板,讓他們再也看不清彼此的心到底是怎樣的為對方而鮮活著。
「為什麼?鄭子歆!」他一字一句的喚著她的名字,也喚醒自己心中銷聲匿跡很久的痛,從他的母親離開的那一日,他就沒有過這樣的心痛了,可是自從遇見了她,她已經不止一次的讓自己痛苦了。
「不為什麼!你沒看到燕都汗強大的軍事實力嗎?女人總會依附於更加強大的男人,而且他是唯一能夠解我身上毒的男人。」她往燕都身旁靠了靠,為今之計只有這樣,他才會乖乖的順著自己的路子把解藥服下,否則他斷然會先救子歆而不顧及自己的性命。
「是這樣嗎?鄭子歆,你再告訴我一遍,是這樣嗎?」她不再看著他,她不敢看他嘲弄的眼神,在他的眼裡自己已經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了吧!
「是的,就是這樣,你還有什麼想要瞭解的嗎?」鄭子歆直視高長恭,她從那美輪美奐的眼睛裡只看到了深深的絕望以及冷漠,像從前一樣的冷漠,或者是比從前更甚的冷漠:「哦!對了,今日我還為你備下了一杯酒,這裡面可是整個草原上最毒的毒藥,不知道蘭陵王敢喝嗎?」她繼續看著他努力不讓自己心虛,順勢把那包『藥』倒進了酒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