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奚拓自己騎著一匹馬後面領著一群看上去十分強壯的馬匹,每匹馬上都綁了牢牢實實的幾十隻羽箭。
「這羽箭?」宇文邕適時的問道。
「燕都汗是要與我等一起前去射獵?」高孝琬用著有點像疑問但又肯定的語氣說著。
「是啊!我突厥汗國人人善騎射,齊國與周朝的將門皇族也都是在馬背上長大,在沙場裡奔走的好男兒。本汗就與眾位在這草原之上射獵一番,賓客們以為如何?」他又豪不吝嗇的展現著他得逞一般的笑顏,那樣的笑讓人覺得膽寒。
「自無異議。」幾人同時答道。
騎射對於鄭子歆與子星來說那自然是難事,她們能夠騎馬已經不錯了,更何況鄭子歆此次有孕在身,更是不能有事沒事就跟大家一起玩命了。
「能不去嗎?」鄭子歆冷冷的說著,想一頭想要保護自己幼子的猛獸一般,她不會讓任何意外靠近自己的孩子,下意識的用手輕輕掃了一下自己的小腹,還是平平的,這個孩子好像並不怎麼好好的長大。
「不能,子歆姑娘,哦!蘭陵王妃,你昨日已經拒絕過本汗了。」燕都眼底露出危險的神色。
「好吧!」鄭子歆率先想要上一匹馬,可是她的功夫還是不到家的,高長恭便上前去抱起她把她平穩的放在馬背上,他們沒有去看燕都難看的臉色,而阿史那燕都也是懂得掩飾自己的,那不悅在他臉上只是一瞬間。
幾人見鄭子歆沒有再拒絕也都跟著上了馬,子丹耍帥便要自己乘一騎,所以高孝琬只得在她身旁緊緊的守著,薩俐公主上了馬之後就漸漸的與宇文邕靠近了,因為她只是一個與鄭子丹一般大的女孩子,所以大家並沒有怎麼在意,只是與她有著同樣心思的鄭子丹卻將她的舉動看在眼裡。她的子星姐姐與那個宇文邕也是一副惺惺相惜的樣子,全然不知道身旁的小姑娘在愛慕的看著自己的夫君。
北方草原上的蒼涼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體會的到的,因為他們並未親臨那個有著惡劣的生存條件的地方,在這個地方生活讓他們比之常人更多的鍛煉了自己,就像年幼的薩利公主騎射的功夫已經不錯一樣。很小的時候她就喜歡被父汗帶著一起看他打獵,看他英武的樣子,他曾經深深的迷戀著自己的父汗,希望有一日也可以尋得一個像父汗一樣又遠大的理想與抱負的男子。如今那個宇文邕也並沒有讓他失望,他馬背上的功夫好像一點都不輸給自己的父親,她並不知道他是自小就隨自己的父兄馳騁沙場的將軍,試想一個養尊處優的皇帝怎的練得這樣的好身手。
高孝琬一路看著那些弱小的動物都捨不得開弓射他們,所以只是把箭背在背上,不曾拿來用,鄭子丹好像能夠明白他的心思一般,滿臉崇拜的看著他,原來他除了陽光與溫暖之外還有這麼善良的一面。
「周天子箭術過人。」薩俐公主毫不吝嗇誇獎的話,微微笑著看向宇文邕,紅撲撲的小臉散發著迷人的光芒,她本就是迷人的,如父親一樣明亮的琉璃眼,也許她更像自己的母親,那個嫻靜的柔然女子。當初她的父汗把她的母親從柔然掠了來,是否真正的愛她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只是他非常愛自己的這個女兒,那個女人也有很久沒見到了吧!他是草原上的汗王,有那麼多的女人都渴望著他的寵幸,他不會想起那個字角落裡的女人吧!
「我的薩俐可很少誇別人!」燕都回頭看了看自己這個讓人欣喜的女兒。
「父汗的箭術也是很棒的!」薩俐抬起頭看著自己偉岸英武的父親用著略顯童稚的聲音盛讚自己的父親。
「怎麼齊使不開弓呢?」阿史那燕然忍不住開口了。
高孝琬與高長恭同時舉箭瞄著天上飛過的一隻蒼鷹,那蒼鷹正奮力的拍打著翅膀尖嘯著掠過幾人的頭頂。人們也都抬起頭看著只蒼鷹究竟會被誰射到。高孝琬對準了天上那只還不知所以的蒼鷹拉滿了弓,隨即高長恭也把視線集中在了弓弦上,抽出一支羽箭放在弦上,把弓拉的滿滿。
兩人對看了一眼幾乎同時放了箭,不過大家還是看到那箭是由高孝琬先放出去的,他也是箭法超群的,那只羽箭看著就要一擊而中蒼鷹的腹部,緊張的人們都秉著息看著這箭是怎樣把蒼鷹射下來的,這怕是與斛律光當日一箭落大雕有同樣的震懾力吧!而後面來的那支羽箭卻不偏不倚的直中前面那支箭的中心帶著箭從蒼鷹的翅膀下穿越而過,蒼鷹完好無損的向前飛去。一行人都還不解的看著那兩支羽箭,不知道這兩兄弟到底玩什麼把戲,高孝琬又與高長恭對望一眼,滿足的看著那只漸飛漸遠的蒼鷹釋懷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