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王爺好箭法!」阿史那燕然由衷的讚歎道,從他們那仁慈的眼神裡她看到了對生命的敬畏。
幾人聽了阿史那燕然的讚歎之後也不禁明白過來。
「人最重要的是做正確的選擇,有時候仁慈會是一種負擔。」薩俐憐惜的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她與她有著同樣的情愫,又怎會不知她心裡到底是何想法。
「盈兒雖然年幼卻是聰慧過人。」阿史那燕然毫不避諱的表揚了自己的妹妹。
盈兒,聽到這女娃的名字大家都心知肚明燕都的寓意,他的野心也可見一斑,不過如今他們似乎已經能夠理解那個野心勃勃的燕都。
「鷹是神鳥,他們是草原的靈魂,與草原上善良淳樸的人們有著一樣的對於生命價值的領悟,他們總是在即將死亡之際孤獨的飛往冰川融化水流湍急的深澗,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做一次最完美的翱翔,他們不想活著的同伴為自己憂傷,便選擇了自己面對所有。」鄭子歆看著那只蒼鷹飛去的方向久久的不肯回頭,那正是深澗的方向,是冰雪消融的地方,那只鷹是自己一個人往那裡飛的,它冒著冬日的嚴寒一個人英勇的赴死,那種從容是很多人都難以做到的。
高長恭往自己娘子身旁近了幾步伸手讓她把手交給自己,好像是說,我永遠不會讓你像這蒼鷹一樣的孤獨,永遠都不會。其實燕都很是羨慕高長恭,他至少有站在她身旁給她安慰的機會,而他自己就只能永遠深情而不被察覺的在一旁看著她,他甚至覺得有一絲絲的不甘心,但是他不會再讓這種情緒表露出來。阿史那燕然也看向那連個眼睛裡只有彼此的人,她多麼希望他握住的是自己的手,可是她也只能在一旁做一個與之毫無關聯的看客,其實她的身後也一直有一道目光,只是她從來不曾發覺而已,那個跟著自己的父親和叔父征戰沙場的達奚拓。
撒奚拓讓自己的目光不再落在阿史那燕然身上,那個全突厥琵琶彈的最美輪美奐的女子,那個上一任汗王最疼愛的女兒,那個擁有著若仙子一樣容顏的公主殿下。
阿史那燕都與宇文邕都沒有看錯,這兩個文襄帝子都是極其善良之輩,跟他那個瘋狂的家族竟有幾分不似,可是他們的確是仁慈的,如若他們不是自己的敵人,那該是一件喜人的事情吧!
一行人繼續往前而去,冰雪已經慢慢的不再堅硬,他們也終於可以稍微加快一點速度,只有那個鄭子歆和高長恭還是慢悠悠的落大隊,好像這草原上真的有值得他們這麼留戀的風景。
「子歆不舒服嗎?」高長恭關切的問著。
「沒有,只是初次來大漠,天氣寒冷,不適應。」她也的確是不適應的,不過畏寒在現今並不如她保護自己的孩子來的重要。
高長恭翻身上了鄭子歆的馬把自己那匹馬的韁繩與鄭子歆這一匹握在一起,雙手環在鄭子歆的面前,用自己的披風把鄭子歆包裹的嚴實:「好些了嗎?」他在她耳邊溫柔的說著。
「嗯!」她滿足的點點頭,可是這個男人身上還流淌著難解的奇毒,她要怎麼樣才可以得到自己一直期盼的解藥呢!她順著前面的人馬緩緩的看向阿史那燕都,她憑什麼向那個男人拿解藥,但是除了那個人,她又能向誰求助呢!兩人漸漸的趕上大隊人馬,而阿史那燕都與阿史那燕然看到兩人共乘一騎,不免心頭又憋屈的難受。
他們就這樣往前走著,一路上阿史那燕都、阿史那燕然、阿史那薩俐與撒奚拓給他們講解著這廣袤無邊包羅萬象的草原。他們就像是一起來旅遊的人,此刻你幾乎不會從他們身上看到一絲敵對的影子,他們更像是一幫要好的朋友,一幫優秀到極點的兄弟,如若現實是這樣的,那該是多麼完美的事情。可是現實是無奈的,現實就是縱使今日他們還在一起觀光,縱使今日他們還在一起飲酒歌唱,明日的他們,未來的他們總要面對的就是兵刃相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