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天空中鷹聲長鳴。天狼郡主抬起頭來,但見前方黑白雙駒如風馳電騁般飛奔而來,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閔夫人駕了馬車也正步步緊追,原來是宇牧雲幾人已經折回來了。
宇牧雲騎了烏騅馬,一馬當先馳到天狼郡主面前,馬未立足便飛身一躍而下,笑道:「箴兒,我送你一件禮物!」伸過手來,手中握的卻是一柄又細又長薄薄的彎刀。
天狼郡主道:「我又不喜用刀,你送我刀做什麼?還是這樣難看的刀!」
林雨已縱馬奔來,笑道:「郡主,這是倭刀,是宇大哥殺了倭寇的頭目剿來的戰利品!」
天狼郡主道:「這便是倭刀?我聽刀名還以為刀很短,怎麼反而是長的。」握了倭刀,隨意揮舞,甚是好奇。
殷龍亭道:「倭刀是指倭寇用的刀,可不是以刀本身來命名的。」
宇牧雲見她刀舞得不對,忍住笑,道:「箴兒,倭刀不是這樣用的!」接過刀來,雙手握住刀柄,作勢往下重重一劈,笑道:「我瞧那些倭寇都是這樣用刀的。」
天狼郡主笑道:「刀難看倒也罷了,怎麼使刀的法子也這樣難看?可見那些倭寇實是未曾開化。嘿,未曾開化的禮物我可不要!」
宇牧雲剿了刀來,本來也只是為搏妻子一笑,見她不要,也不在意,隨手往沙灘上一插,再不放在心上。
恨海藥君道:「倭寇都被你們逐去了麼?」
閔夫人搶道:「那些倭寇人數並不多,應該只是小股犯境,哪裡敵得過宇師弟的渦還神功,殷兄弟的猛禽十三式,自然是略一接觸便被殺得落花滾水了!」
天狼郡主道:「你們殺了多少倭寇?」
林雨道:「我殺了五個,殷大哥殺了九個,閔夫人去得晚了,只殺得兩個。」
天狼郡主道:「雲兒,你呢?」宇牧雲淡淡一笑,道:「把他們逐走也就是了,殺那麼多人做什麼。」
殷龍亭微笑道:「我也不知道宇兄弟殺了幾人,但那股倭寇的頭目卻是被宇兄弟殺的。宇兄弟殺了那股倭寇的頭目,其他的人心中害怕,便全部潰退了。」
林雨道:「我跟在宇大哥後面,他做了什麼卻是瞧得清清楚楚。他只殺了一人,就是那個倭寇的頭目,不過他從大火熊熊的屋裡救了許多人出來,那可比我們這些殺賊的功勞大得多了!」
天狼郡主笑道:「原來你是忙著救人去了,難怪沒有殺得幾人。雲兒,你老實交待,你到底救了多少美貌的女孩子?」
宇牧雲道:「你又來胡說,難道我救人還要瞧瞧人家是美是醜不成!」正色道:「這次的倭寇雖然只不過是小股犯境,但我殺了他們的頭目,他們是不會善罷干休的,我想用不了多久他們必然會帶人前來復仇。箴兒,只怕咱們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
殷龍亭也道:「不錯,若是我們就這麼走了,這裡的漁民定會大大糟秧!」
天狼郡主道:「倭寇之禍已有上百年,而且連綿海境,屢屢不絕,我們只不過三五個人十來雙手,難道還能保得這些漁民一世平安嗎?」她此言雖嫌無情,但卻是事實,眾人聽到耳中,不禁無言以對。
過了一陣,宇牧雲道:「箴兒,你聰明絕頂,便不能想個法子嗎?那些倭寇一來便是燒殺搶掠無所不為,海邊漁民之苦實是難以想像,我以前沒有親眼瞧見倒還不覺怎樣,這次親眼所見,心裡,心裡實是難過得緊!」
天狼郡主歎道:「雲兒,你真當你的箴兒是無所不能嗎?那你可要失望了!」
殷龍亭默不作聲,忽道:「箴兒,我想留在這裡。」天狼郡主一怔。
殷龍亭道:「就算我人單勢孤,不能做什麼大事,可是也能略盡綿薄之力,便是只能多殺得一個倭寇,那也是好的!」
林雨道:「大哥若要留在這裡,那我也留下!咱們並肩禦敵,共同進退!」
殷龍亭心中甚喜,道:「好!」
閔夫人道:「那我也留下來!我的武功雖然不及你們,可是也比那些普通漁民強得多了!空下來的時間,我還可以教漁民練武,如此過得幾年,就算沒有我們,那些漁民也不必再怕那些可惡的倭寇了!」宇牧雲也不禁怦然心動。
天狼郡主道:「雲兒,你也想留下來嗎?」不待宇牧雲回答,便道:「大明之禍,豈止一個倭寇!」
宇牧雲被她提醒,頓時醒悟,道:「不錯,大明之禍,豈止一個倭寇,北邊的蒙古鐵騎比沿海的倭寇更兇惡百倍,對他們若不嚴加提防,只怕我大明江山都會淪於賊手!殷大哥,你們留在這裡罷,我和箴兒還是要回北邊去!」
殷龍亭道:「沿海倭寇不過是小股犯境,北方蒙古卻是動輒數萬大軍,你便是去了北方,又如何能夠以一人之力抵擋?」
宇牧雲想也不想便道:「西北仇鉞楊英諸將都與我有故,還有涉羽宮也是一支抵禦外侮的有生力量……」突地想起答應過天狼郡主再不回涉羽宮,心中一跳,連忙縮住餘下之言,轉眼向天狼郡主望去。
天狼郡主卻並不放在心上,道:「對付什麼樣的外侮,單人匹馬總是難以成事。大哥,穎哥哥現在多半還在為劉六起兵之事焦頭爛額,但我料他對此事必無什麼作為,不如咱們用飛鷹傳訊請他帶群英盟弟子前來防駐沿海,反而實在!」
殷龍亭一省,道:「不錯!朝中小皇帝應不應反我們可以不必關心,但抵禦外侮,卻是義不容辭,二弟必然不會反對!」當即撕下衣襟寫信。
宇牧雲召了黑鷹下來,將殷龍亭所書繫在鷹足,放鷹北歸。
天狼郡主道:「大哥,你們還要留下來嗎?」
殷龍亭與林雨對望了一眼,一齊點頭,道:「段穎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會來,我們留在這裡,總好過那些漁民無依無靠!」
閔夫人道:「我也是這樣想。師父,徒兒便不能陪你同去了!」
天狼郡主道:「錢師伯的事有我和雲兒,亞娜師姐你就不用擔心了。錢師伯,你不會是也想留下來吧?」
恨海藥君歎道:「老夫年已老邁,而且武功又已失大半,即使是留了下來又能什麼做為。」
天狼郡主笑道:「就算沒有武功,要對付那些倭寇,那也不是什麼難事啊!錢師伯你放心,你先跟我們離開,等解決了你和伍師伯的事,我再教你一個絕好的法子讓你回來大振雄風痛誅倭寇!」
恨海藥君忍不住道:「不用武功也能對付倭寇?不知那是什麼法子?」天狼郡主笑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