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昀道:「郡主,讓屬下去吧!屬下雖然被蕭貞娘打了一掌,但傷得不重,就算對付不了何仁厚,好歹也可以幫一幫林雨。」天狼郡主心中猶豫。
吳昀道:「屬下知道屬下不應該先放蕭紅玉出來,這樣的錯屬下是絕計不會再犯的了,請郡主放心。」
天狼郡主道:「我不是怪你先放了紅玉出來。嘿,你放了紅玉出來,雖然違了我的號令,可是也因此救了北小蘇的性命,我不會因此而怪你。我顧慮的是,你若去幫林雨,那蕭紅玉又該交給誰去看管。」
蕭紅玉苦笑道:「你們不用看著我。我要守著我娘,哪裡也不去。我知道如今已經是大勢所趨,我不會再白費力氣阻止你們,只求,只求你們在對付我爺爺時能手下留情,我便心滿意足了。」
天狼郡主眼見三更將近,不能再猶豫,道:「事到如今,也如好如此了。吳昀,你快趕去幫林雨,可不要再有什麼肘腋之變了!」瞟了一眼蕭紅玉,突地一掌拍來,在蕭紅玉肩頭重重擊了一掌。
蕭紅玉一聲悶哼,腳下一軟,險險跌倒。
吳昀吃了一驚,叫道:「郡主!」
天狼郡主道:「你放心,我只是封了她的武功,好叫她不能與北二哥為敵,因為若非如此,我們誰都不能放心!」
吳昀眼見蕭紅玉果然無恙,心中一寬,這才轉身飛奔而去。
宇牧雲跟著天狼郡主奔出幾步,忍不住又轉頭向蕭鐵心夫妻斃命之處望去。
天狼郡主知他心中不捨,輕聲道:「雲兒,你還要再回去瞧鐵心叔叔他們一眼嗎?」
宇牧雲遲疑了一下,輕輕地搖了搖頭,道:「我答應過爹爹要替他們報仇,可是最終卻下不了手去殺蕭貞娘,我怎麼還有面目再去見他們。」
天狼郡主道:「你爹爹臨終之前說『重重冤孽自我絕』,可見,他並不想你替他們報仇。我想,也許就是因為他知道你的處境兩難,所以才不想你令為難。」
宇牧雲微微苦笑,道:「箴兒,你知道嗎?也許是我跟爹爹娘親相聚的時間太短,彼此感情還不深的緣故,他們遇害,我心裡雖然難過,但更多的卻是憤怒,而不是傷心。聽了蕭貞娘對義父的指控,我才覺得真正傷心難過之極!不管義父對蕭貞娘還有沒有夫妻之情,他既然已經離開了她,那他便不應該再回來引誘於她,而且,為的還是一本武功秘笈,他,他怎麼能這樣做?我心裡對他,真是失望之極!」
天狼郡主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道:「這只是蕭貞娘的一面之詞,未必是真,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宇牧雲搖搖頭,道:「其實我早就知道江湖中人對我義父頗有非議,我以前一直不肯相信那些謠言,是因為我認為那些謠言都是空穴來風,直到……這兩年我經歷了很多事,知道了很多事情的真相,你要我再對義父深信不疑,我又如何做得到。」
天狼郡主道:「就算是一個大惡人,他也未必所做全是壞事,更何況你義父又不是真的十惡不赦,就算他真的對不起很多人,但至少,他對你是無話可說的,你說是與不是?」
宇牧雲不由轉眼向她望來,道:「箴兒,你們薛家也曾深受我義父之害,我知道你直到現在心裡也仍然恨他,但你今天卻為他開脫,真是令我意外之極!」
天狼郡主輕輕歎了一口氣,道:「雲兒,我知道在你心裡,你實是愛你義父極深,既然如此,你接著好好愛他便是,又何必去管別人如何看他。別人如何看他,是別人的事,與你無干,你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宇牧雲心中默然,久久無言。
驀地,三更鼓響,幾乎只在剎那之間,烏蒙山巔便殺喊聲四起。
宇牧雲心中一驚,叫道:「糟糕,三更已到了,咱們快去大殿!」不及多想,拉了天狼郡主手往乾坤大殿飛奔而去。
乾坤大殿燈光通明,但卻安安靜靜地,似乎根本沒有受到山中殺喊聲的驚擾。宇牧雲遠遠望見乾坤大殿明亮的燈光,想到決戰在際,心頭突地不由自主地一縮,快速奔進的腳步情不自禁地突然停了下來。
天狼郡主微覺愕然,道:「你又怎麼了?」
宇牧雲凝神向天狼郡主望來,充滿了深情的目光之中突然掠過了一絲無比堅毅的神情,道:「箴兒,你還是走吧!」
天狼郡主一怔,道:「你要我去哪裡?」
宇牧雲道:「烏蒙山上的這番決戰,是生死之戰,可以想見必是凶險無比,箴兒,我不要你涉險!」
天狼郡主搖了搖頭,道:「雲兒,這番決戰,我是主帥,豈能臨陣脫逃?」
宇牧雲道:「你要對付的蕭貞娘已經落入了我們的掌握,你的任務可以說已經完成了,既然如此,你還留下來幹什麼?蕭恆有我和師父對付,你放心就是!呃,決戰之後,我會去找你,你說過,我活一日,你便跟我一日,我活一世,你便跟我一世,我可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