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郡主目不轉睛地瞧著宇牧雲,忽然說道:「雲兒,殺了蕭恆之後,你來做我祁連山劍派的掌門罷!」宇牧雲一怔。
天狼郡主道:「你已經入了我祁連山劍派,所學武功,又早已高出我這個掌門許多,由你來做咱們的掌門,應該是實至名歸,我想,爹爹絕計不會反對!」
宇牧雲道:「箴兒,誅殺蕭恆一事,我會竭盡全力,你實是不必想著拿這樣那樣的好處來引誘我。」
天狼郡主搖搖頭,道:「我不是引誘你。你向來淡薄名利,難道我不知道,怎麼還會愚蠢到想用這些來引誘你的地步。」
宇牧雲道:「那你為什麼突然想起說這些?」
天狼郡主低聲道:「你說過,今日的決戰是凶險無比的生死之戰,如果我死了……我爹爹要人照顧,祁連山劍派,也要有人來繼承和光大……雲兒,除了你,我爹爹和祁連山劍派,我實是無人可托……」
宇牧雲打斷了她的話,道:「你別說傻話了,我是不會讓你死的!你,你現在就離開,到烏蒙山下去等我!」
天狼郡主凝神向宇牧雲望來,唇邊突然流露出一絲溫婉的笑意,低聲道:「雲兒,你抱抱我成不成?」
宇牧雲心中怦然而跳,張開手臂,將天狼郡主攬入了懷中。
天狼郡主伸出雙臂將他緊緊抱住,抬起頭來,在他唇邊輕輕吻了一吻,低聲道:「雲兒,我心裡有一個天大的秘密,本來是想等決戰之後親口告訴你的,可是,我怕我不會有那樣的機會……你答應我,決戰之後你便跟你義父回涉羽宮去,涉羽宮才是你真正的家!」
宇牧雲道:「涉羽宮不是我的家!箴兒,你在哪裡,我的家便在哪裡!」
天狼郡主道:「如果我死了呢?」
宇牧雲道:「我們已經有過一次生離死別,那樣的慘痛,我不想經歷第二遍!箴兒,上窮碧落下黃泉,我都是要跟你在一起的!」
天狼郡主心潮澎湃,斷然說道:「好!上窮碧落下黃泉,咱們都要在一起!」突然放開緊抱宇牧雲的雙臂,飛身掠向乾坤大殿。
宇牧雲來不及阻止,連忙跟上,須臾之間,他們二人的身影便已經完全暴露在了乾坤大殿極為明亮的燈光之下了。
大殿之內,蕭恆與薛影仍在下棋,在他們面前的棋枰上,黑白子糾結,正殺得難分難捨,看來正是緊要關頭,所以雖然聽到他們進來,蕭恆與薛影都仍然頭都沒有抬一下,只有一直站在蕭恆身後的何仁厚躬了躬身,道:「屬下參見郡主,參見宇少俠。」
天狼郡主微覺意外,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何仁厚道:「教主急召郡主,郡主卻一直沒來,這才召了屬下來,說要與屬下合二人之力一起對付副教主。嘿,副教主棋藝高超,屬下如何是其對手之將,就算來了,也只不過能胡亂出些餿主意罷了!」
蕭恆這才抬起頭來瞧了他們一眼,笑道:「箴兒雲兒,老夫叫你們定更時來,你們卻拖到這個時候,你們來得太晚了罷!」
薛影道:「今天是他們成親的大喜日子,其實教主本不該讓他們來這裡的,壞了他們的洞房花燭,未免有些不通情理。」
蕭恆笑道:「他們的婚禮本來便是假的,有什麼洞房花燭,如果薛兄弟真的願意招這樣的女婿,那改日重新洞房就是,這又有何難?只怕……咦,箴兒雲兒,你們的大紅喜服上怎麼有血跡?」目光往他們的衣擺上一掃,目光上流露出一絲心照不宣的訝色。
宇牧雲與天狼郡主不禁雙雙往自己的衣上望去。
宇牧雲心頭緊縮,卻也面不改色,道:「我們剛才來時殺了兩個人,想不到濺了些血在衣上,我們自己沒發覺,卻讓教主瞧見了,真是慚愧得緊。」
蕭恆笑道:「你們是新婚,沒有入洞房便先開殺戒,這可不好。嗯,你們殺的是什麼人?哎呀糟糕,一個不留神,便被薛兄弟殺了這麼一大塊,可惜可惜!箴兒,你棋藝不錯,快過來瞧瞧,咱們要如何對付你爹。」低頭向棋枰瞧去。
天狼郡主答應了,伸手握住藏在袖中的星芒劍,慢慢走了過來。
蕭恆道:「箴兒雲兒,外面的局勢怎樣了?」
天狼郡主道:「局勢自然是一片大好,教主不必擔心。」
蕭恆道:「外面的局勢如何一片大好了?」驀地手腕一翻,一把扣住了天狼郡主的腕脈。這一下肘腋生變,眾人都是吃了一驚。宇牧雲一步搶來,被薛影一把拉住。
天狼郡主面上笑容不失,道:「教主,你這是做什麼?怕屬下中毒麼?教主放心,屬下身上戴了司馬師兄送來的解毒花,根本不可能中毒。」
蕭恆道:「老夫原先也戴了司馬先生送來的解毒花,可是不知為什麼,此花一戴,反而覺得頭昏腦漲,還不如不戴的舒服,所以,老夫便把那花扔了。箴兒,你說,老夫會不會有事?」
天狼郡主道:「教主武功高強,就算不戴解毒花也無防,旁人豈能跟教主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