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穎道:「小兄弟,你真的見過天狼郡主麼?」
小陸道:「是啊,我見過,就在一個月前的衡山腳下的衡陽城裡。我是崆峒派的弟子,前些日子師父派我到衡山辦事,我便去了衡陽,辦完事後,本來想立即回去的,可是天晚了,我就在衡陽歇了。那天晚上我睡到半夜,突然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凝神一聽,原來是夜行人踏破屋瓦的聲音。咱們武林中人,對這樣的事情當然都是格外警覺,我也不例外,便提了劍,悄悄從窗中躍了出去,想瞧個究竟。可是當我躍出去後,找遍了四周房舍,卻始終不見有什麼夜行人,當時我的心裡,真是好生奇怪。我回了房,心裡越想越是不安,一直都沒有睡著。過了好一會兒,突地『啪』地一聲,似是有人拋了一片瓦,摔碎在我所住的屋頂上。我嚇了一跳,立即跳了出去,剛好瞧見一名穿著淡黃色衫子的美貌女子自遠處一掠而來。那天的月色很好,我和那黃衫女子雖然隔得不算近,卻也能清清楚楚地瞧清她的面容。她,她真是生得美麗極了,我活了那麼大,還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美貌的女子。」心中回憶那女子的容貌,一時之間竟然想得呆了。
與小陸同來的那兩名老者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重重咳了一聲。
小陸頓時驚覺,不禁面上微微一紅,接著說道:「那黃衫女子自然就是天狼郡主了。她奔到我所住的客棧房頂,突地輕輕一笑,說道:『我已經看見你了,你還不出來麼?』我愕了一愕,以為她是在跟我說話,不知她怎麼知道我在偷覷於她,心裡正在發虛,哪知她話音才落,一條白影便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輕輕一掠便上了房頂,落到了那女子的身邊,悻悻地道:『殷龍亭呢?你叫他出來!他出賣我,我可饒他不過!』那黃衫女子笑道:『所謂願賭服輸,不管有沒有人出賣你,只要讓我找到你,你就是輸了!怎麼,堂堂一劍知寒,竟然也會賴帳嗎?』我知道一劍知寒就是涉羽宮的宇少宮主,聽那女子這麼說,真是嚇了一大跳。」
傅吟雙忍不住道:「他們到底是在幹什麼?」
楊敏之笑道:「段夫人難道沒有聽出來嗎?他們是在捉迷藏!」
柏長林道:「他們又不是小孩子,還玩什麼捉迷藏!」
楊敏之笑道:「你們沒有聽這位小陸兄弟說嗎?宇少宮主藏起來讓天狼郡主找,結果,他被天狼郡主找到了。聽宇少宮主的語氣,是殷龍亭殷老大洩露了他的行藏,天狼郡主才能這麼容易找到他。嘿,如此種種,不是捉迷藏還是什麼?」
段穎道:「他們不可能半夜三更地玩捉迷藏,一定還有別的事。」
小陸道:「段樓主猜得不錯。他們表面上是在玩捉迷藏,可是,實際上卻是在決定一件大事。」
傅吟雙道:「什麼大事?」
小陸道:「當時,我不知道他們在決定什麼大事,也以為他們只是在玩兒,可是接下來便知道不是那麼一回事了,因為我親耳聽到天狼郡主便對宇少宮主說道:『你輸了,答應了我的事便應該去做。這劉烈的人頭,你什麼時候拿來給我?』」
段穎一驚,道:「天狼郡主要宇牧雲去殺劉烈?」
小陸道:「是啊!」
段穎道:「那宇牧雲答應了沒有?」
小陸道:「宇少宮主問天狼郡主:『箴兒,你真的要取劉烈的性命?』天狼郡主道:『我們不是商量過了嗎?劉烈之死不但能平息乾坤教的內亂,而且還能讓你取信於蕭恆,這個決定連殷大哥都同意了,你還猶豫什麼?』宇少宮主道:『可是我們去殺劉烈,豈不成全了劉瑾。』天狼郡主道:『利弊相衡取其輕,婦人之仁,豈能成就大事!』宇少宮主猶豫不決,半晌不語。」
傅吟雙道:「劉烈叛上作亂,本來便應該殺,我哥哥為什麼要猶豫?」
小陸道:「我聽宇少宮主說:『我雖然與劉烈沒什麼交情,但劉瑾想要殺的人,必定是值得欽敬的好漢子,咱們去殺了他,於情於理,好像都說過不去!』,大概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宇少宮主才不願意去殺劉烈!」
傅吟雙道:「我哥哥不願意去,那天狼郡主自己不會去嗎?就算她也不想去,那她也可以派人去啊,為什麼非要我哥哥出手!」
柏長林哼了一聲,道:「如果劉瑾真的想取劉烈性命,那就證明劉烈已經跟他們這些邪魔歪道不是一路的了。劉烈跟他們不是一路,那就是我們俠義道中人,天狼郡主要宇牧雲去殺我俠義道中人,就是想將宇牧雲徹底拉下水。哼,司馬昭之心,段夫人又何必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