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牧雲心中怦然,道:「安化王真的想當皇帝麼?」
宇中鶴點了點頭,道:「安化王這個人向來自命不凡,對自己偏安西北之事總不甘心,說什麼一樣姓朱,為什麼有人能在京城做呼風喚雨的皇帝,有人卻只能在邊僻之地做什麼既無權又無錢的親王,而他手下的那些術士,為保自己富貴,也一心想搏他歡喜,便紛紛說他體格不凡,以後還會大貴。嘿,安化王已經是王爺的身份,如果還要大貴,除了做皇帝,那還能做什麼?可笑安化王竟然信以為真,一心一意想要將小皇帝取而代之。可惜,寧夏雖富,到底不及江南魚米之鄉,安化王想要起事,兵馬糧草,哪一樣少得了錢餉?這些年,他安化王四處聚斂財富,更三番四次地向我涉羽宮借貸,便是起因於此。」
宇牧雲心中怦然,道:「義父既然知道安化王府一心想要起兵,那為什麼還一直都借他錢糧?難道義父便不顧天下百姓的安危了嗎?」
宇中鶴道:「我們涉羽宮就在安化王的管轄之下,諾大一個王爺開口向我們借貸,為父豈能不借?不過涉羽宮雖然為富一方,但錢帛有限,每一次借他的數額都不大,安化王想憑涉羽宮的借貸便能起兵,那卻是不能。」
宇牧雲道:「原來義父也不希望安化王起兵。」
宇中鶴道:「我自然不希望安化王起兵。嘿,京城的小皇帝雖然不屑,但安化王又豈是什麼好東西,我們涉羽宮千辛萬苦,好容易才與乾坤教割據江湖鼎足而立,何必為他們朱家自己人的爭權奪勢卷於其中,因而壞了一世基業!」
宇牧雲雖然不滿宇中鶴是為一己私心才不願與安化王同流合污,但見他不肯與其相約起兵,心中也終是高興,道:「義父既然不願意相助安化王,那這次便不應該親往安化王府,嗯,即使是為了防範天狼郡主手下對安化王的刺殺,那義父派守宮劍去也是一樣啊!這次安化王府中住著的還有谷大用,若讓江湖中人知道義父此去與他們相見,那真不知會有些什麼不利於我涉羽宮的傳言!」
宇中鶴道:「為父當然不願意去安化王府與谷大用相見,若此事傳出江湖,我涉羽宮日後又該如何在武林中立足?但安化王身為王爺,屢次相請,我若不去,豈不是太駁他的面子?所謂民不以官鬥,若真的惹惱了安化王,咱們涉羽宮以後還想得到安寧麼?咱們現在與乾坤教正鬥得要緊,義父可不願再豎強敵。再說,天狼郡主若真的殺了安化王,如此大事,必然震驚朝野,小皇帝若是下旨嚴查,首當其衝的,便必定是咱們這與安化王府近在咫尺的涉羽宮!嘿,天狼郡主想借朝廷之力消耗咱們涉羽宮的力量,好讓咱們以後難有實力和機會對付他們乾坤教,咱們又豈能就這樣給她這個可趁之機!為父其實也是迫不得已才有了安化王府之行的。」
宇牧雲聽他提及天狼郡主,心中微覺黯然,道:「天狼郡主是那種不達目的誓不干休的人,雖然義父已經壞了她的大事,但她既然一心要取安化王的性命,只怕不會就此便甘心收手。」
宇中鶴道:「為父在安化王府住了近兩個月,便已經迫退了天狼郡主所派刺客的五次刺殺行動,殺了她屬下近十名殺手,嘿,天狼郡主吃此大虧,怎肯善罷干休?我料她必然還會再派人前往安化王府,只不過,她第一次所派殺手幾乎已經傷亡殆盡,她想要再次行刺,只怕最近一段時間是不可能的了。」
宇牧雲道:「天狼郡主的智謀天下無人能及,義父料她近期不可能再派人刺殺安化王,只怕她未必便會如義父所料。」
宇中鶴道:「就算她果然近期便派人前往安化王府行刺,義父也已經派了八名守宮劍守在王府,再加上王府內還有他們自己的侍衛,天狼郡主想取安化王的性命,除非她親自前來,否則……嘿,天狼郡主歷來自私自利,她是不可能為了劉瑾放棄她著意所在的江湖,親往西北來跟安化王府拚個兩敗俱傷的,你就放心好了!」
宇牧雲心中默然,道:「義父,你在安化王府一住兩月,安化王便沒為與谷大用及咱們涉羽宮三方結盟的事煩過你麼?」
宇中鶴道:「為父既然已經去了安化王府,安化王又怎麼肯輕易坐失這樣遊說老夫的絕好機會。」
宇牧雲道:「那不知義父如何婉拒於他?安化王沒有達到目的,會不會以後對咱們涉羽宮有所不利?」
宇中鶴哈哈一笑,道:「安化王不會對咱們涉羽宮有所不利的,因為,為父已經答應與他們結盟了。」
宇牧雲吃了一驚,叫道:「義父!」
宇中鶴道:「你別擔心,就算咱們涉羽宮與他們結盟,也絕計不會損及咱們自己的利益!」
宇牧雲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