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中鶴道:「雲兒,現在的江湖是什麼樣的形勢,你明白麼?乾坤教本便是天下第一大幫,勢力勝我涉羽宮不少,現在他們又已經吞併了忠魂門,江南、西南及中原一帶,可說已經全歸他乾坤教的麾下了,如果只憑江湖力量對決,咱們涉羽宮已經落在了下風。」
宇牧雲道:「義父,咱們身邊還有秦嶺和金陵山莊啊!」
宇中鶴搖搖頭,道:「你與凌華珠的親事反覆難定,咱們與秦嶺的結盟危如累卵,而金陵山莊,他們雖然號稱富甲天下,但在武林中的勢力卻是遠不及江南的忠魂門,且你與金陵玉還未成親,結盟之事,還是未定之數,為父怎麼能以這未定之數便以期與乾坤教一爭高下。」
宇牧雲道:「那咱們要對抗乾坤教,便只有與安化王府及谷大用那種人先行結盟一途了麼?」
宇中鶴道:「谷大用在京畿一帶權勢遮天,而安化王,他身邊官府的力量遍及西北,如果我們與他們結了盟,自京城而至西北一線,便會全是我涉羽宮的天下,如果再加上秦嶺與金陵山莊,那麼自京城往西,達寧夏而再往西南,咱們的勢力範圍便是綿綿不絕,足以對乾坤教形成一個碩大的包圍圈,乾坤教三面受敵,動輒受制,你說,到那時咱們要對付他們,還會很難麼?」
宇牧雲心中遲疑,道:「可是義父現在結盟的對象是谷大用和安化王。安化王咱們先不說他,這谷大用是京城八虎之一,是萬民所惡、聲名狼藉的西廠廠督,如果咱們涉羽宮與他結成了盟友,那天下會怎麼看我涉羽宮?我們涉羽宮向來便是江湖俠義道的首領,若是為一個小小的谷大用便聲名盡喪,義父縱得勢於天下,那也是得不償失!」
宇中鶴微微曬然,道:「雲兒,你在意涉羽宮的聲譽,難道為父反而不在乎涉羽宮的聲譽麼?你放心,雖然為父答應與谷大用結盟,但這盟約的履行卻也是有條件的,而這個附加的條件,正是為了我涉羽宮的聲譽著想。」
宇牧雲道:「義父和谷大用談成了什麼條件?」
宇中鶴微微一笑,道:「其實為父的條件並不苛刻,只不過是要求在我涉羽宮滅除乾坤教之前,他絕不能對外洩露我涉羽宮與他谷大用結盟之事,否則,哼,我涉羽宮一旦翻臉不認起人來,他谷大用有什麼性命攸關之事,那他可怪不得我涉羽宮!」
宇牧雲眉頭微皺,道:「谷大用肯答應麼?」
宇中鶴微笑道:「他為什麼不肯答應?雲兒,你久在江湖,應該知道此時乾坤教已經和京城的劉瑾結盟之事了,是與不是?劉瑾除了朝堂之外,還想染指江湖,所以一心要結交乾坤教,谷大用為能與劉瑾分庭抗議,自然不能對此事袖手旁觀,雖然他現在還沒有實力公開對抗劉瑾,但也不能退後於人,所以只有也跟著在江湖之中動腦筋了。如今的武林之中,除了乾坤教外,最大的江湖勢力便是咱們涉羽宮,他既然攏絡不了乾坤教,那唯一的選擇便只有親近涉羽宮了。可是,咱們涉羽宮是俠義道的首腦,絕不可能如乾坤教一般明目張膽地與京城八虎有什麼交往,這一點,不用說,谷大用自己心裡也是清楚的,若他想要咱們涉羽宮跟他結盟,那麼老夫會提出這樣的條件,他應該都是有所意料,所以,他只要來請見老夫,那他就一定已經準備好答應老夫所提的這類條件了!」
宇牧雲道:「這谷大用是西廠廠督,陰險狡詐,義父,孩兒可信他不過!」
宇中鶴道:「乾坤教既然與劉瑾結了盟,那對他谷大用而言,也是他的心腹大患,我涉羽宮要對付乾坤教,他正中下懷,應該不會在其中另施陰謀詭計,雲兒,你就放心好了。」
宇牧雲疑慮重重,道:「谷大用向來不做賠本的買賣,他既肯答應義父的條件,想來定也有自己的條件要義父答應以做交換,只是不知是什麼?」
宇中鶴道:「我們信不過谷大用,他當然也信不過我們,所以,他提出要為父設法對付劉瑾,最好能把劉瑾給殺了,這樣,不但能彰顯我涉羽宮與之結盟的誠意,而且,還能以劉瑾之死做成一條極大的繩索,牢牢地繫在我涉羽宮的脖子上,好叫我涉羽宮再不得與他生有二心。」
宇牧雲心中一緊,道:「義父不會當真答應他吧?」
宇中鶴嘿嘿冷笑,道:「劉瑾固然該殺,但此時他卻還不能死!」
宇牧雲道:「為什麼?」
宇中鶴道:「劉瑾是谷大用心頭最大的隱患,谷大用之所以想與咱們涉羽宮結盟,最終目的便是想除了劉瑾,如果咱們現在便滿足了他這個心願,那他心裡還會有我涉羽宮麼?哼,我涉羽宮想對付乾坤教,他遍佈天下的西廠勢力正可為我所用,我宇中鶴是什麼樣人,豈能沒有利用到他,卻反被他所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