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牧雲道:「義父,你既要利用我的身世跟秦嶺和金陵山莊結盟,那有關我身世的秘密自然便不應該再瞞著他們。義父,你應該把我的身世告訴他們,讓他們重新慎重決定。金陵莊主,凌老宮主,你們如果想改變決定,現在還來得及!」
金陵皓與凌杼對望了一眼,心下皆是詫異,不約而同地道:「少宮主此言,真不知何意?我們既然已經決定將女兒相許,那又哪裡還會有中途易轍之理。」
宇牧雲道:「你們真的願意把女兒嫁給我?就算知道我是魔道妖孽也絕不後悔?」他此言出口,眾人皆是大吃了一驚。
宇中鶴喝道:「雲兒,你是從哪裡聽來的這種謠言?你明明是我……是我涉羽宮的少宮主,怎麼會是什麼妖孽?不錯,江湖中對你的身世,是有一些不堪入耳的謠言,可是那些都是子虛烏有的事,別人相信倒也罷了,你怎麼也會信以為真?」
宇牧雲道:「義父,你就不用再隱瞞了,我的身世,我全都知道了!我的生身之父現在仍在乾坤教中,他就是蕭鐵心!」「蕭鐵心」三個字出口,宇中鶴突然臉色大變。
宇牧雲心中一沉,他知道,他一語正中了宇中鶴的心事,原來段威明一家確是沒有騙他!
凌杼道:「少宮主,這些話是什麼人跟你說的?那人居心叵測,你可不能輕信!」
金陵皓也道:「不錯,宇宮主絕不可能收養仇人之子為子,少宮主雖然身世未明,卻絕不可能與乾坤教有什麼瓜葛!少宮主,這是別人針對你們父子的離間之計,你可不能上當!」
宇中鶴忽然道:「金陵莊主,凌宮主,老朽有幾句話要單獨跟犬子說!」
凌杼與金陵皓對視了一眼,道:「那好吧,我們就暫且告退!」
金陵玉跟著父親走出數步,突然又折了回來,在宇牧雲耳邊低聲道:「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你是俠義道英雄也好,是魔道妖孽也罷,總之,我只當你是我的丈夫!」
宇牧雲一愕。
不待他說話,金陵玉已經快步奔出去了。
宇中鶴望向宇牧雲,緩緩道:「雲兒,現在這裡只有我們父子二人,你能不能跟義父開誠佈公地說明白,這些話,到底是你從哪裡聽來的?」
宇牧雲道:「其實有關孩兒的身世,江湖中早已經謠言滿天了,我本來不肯相信,可是,可是……」
宇中鶴道:「能令你相信的,想來若不是德高望重之人,那便一定有能令你深信不疑的證據!你告訴義父,跟你說這些話的人,究竟是誰?」
宇牧雲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說道:「是烏江畔段家莊,段威明夫妻!」
宇中鶴眉心微結,道:「原來是段威明夫婦。他們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宇牧雲道:「他們什麼都跟我說了。包括如今江湖紛爭的起因、段家莊二十多年前的那場血戰!」
宇中鶴道:「你就全部相信了他們的話?」
宇牧雲道:「我不願相信,可是我找不到不相信的理由!義父,也許你能給我一個不能相信他們的理由!」
宇中鶴默不作聲,良久才道:「也許,是應該告訴你你身世的真相了。雲兒,你的確是義父當年從段家莊抱回來的。你的母親是傅瀾,你的父親,嘿,是乾坤教的蕭鐵心,不過當年,他的名字是叫做宇飛之!」
宇牧雲道:「看來段威明夫妻的確沒有騙我。」
宇中鶴道:「他們應該沒有騙你。」
宇牧雲道:「我生父困於乾坤教內,你是知道的?」
宇中鶴道:「不錯,我知道。」
宇牧雲道:「你既然知道他淪陷於乾坤教,為什麼不去救他出來?難道真如他們所說,你一直都對他懷恨於心麼?嘿,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你不去救他,我也不會怪你!」
宇中鶴道:「你怎麼能斷定義父沒有去救過他?從烏蒙山腳到烏蒙山頂共有十八道關口,每一道關口都是一重閻羅殿,你不知道,可是義父知道!」
宇牧雲不禁退了一步,道:「那義父為什麼沒有將他救出來?是乾坤教勢力太過龐大,義父力不從心,還是,還是他不肯跟你離開?我知道他有個女兒叫蕭紅玉,嘿,那應該是我的妹子,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子。」
宇中鶴道:「你以為是他貪戀蕭貞娘的美色和乾坤教內眾人敬仰的榮華,因而才忘了你母親麼?不,你全猜錯了!」
宇牧雲心下稍安,道:「我想我的生父,不應該是那樣的人,不過,他究竟為什麼不肯離開烏蒙山?」
宇中鶴道:「乾坤教內有一種奇門劇毒,名叫子午醉花蔭,你聽說過沒有?這種奇毒一時不至於要了人性命,但如果在規定的時間內不服食解藥,便會全身肌膚一寸寸因奇癢而潰爛,終至爛到骨髓,但人卻一時不會死,非要哀號七七四十九天才會最終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