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青歎了一口氣,道:「嚴冰,你說,一個快要成親的人,突然拋下未婚妻一走了之,會是因為什麼原因?」
嚴冰怔了怔,道:「難道,難道他不喜歡金陵玉?可是金陵玉美貌無雙,才華出眾,我實在看不出她有什麼地方不好,而且這樁親事又是他自己親口應承下來的,難道,是他心裡還放不下華珠?不過這也不對啊,我知道他心裡其實是不喜歡華珠的。難道是他心裡另外有意中人,所以不樂意與金陵玉的婚事?可是既是如此,那他為什麼還要答應金陵山莊的婚事?」
耿青道:「少宮主為什麼要答應與金陵山莊的婚事,那還不是為了它!」伸手一指。
嚴冰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去,正正望到了涉羽宮的大門,心頭一顫,恍然明白,歎道:「他真是一個傻孩子,為了涉羽宮犧牲自己的終身幸福,其實,並不是像他想像中的那麼值得。」
耿青心神忽地一振,道:「冰姨,你那麼疼愛少宮主,難道便不能替他勸勸宮主……」想到宇牧雲心結所在,話到了口邊,卻又不禁氣結,歎道:「算了,就算勸了宮主又能怎麼樣,少宮主和她,終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想,少宮主之所以會答應與金陵玉成親,也許除了是為了涉羽宮考慮之外,這也應該是原因之一吧!」
嚴冰道:「耿青,少宮主真的有了自己真心喜歡的意中人了嗎?他喜歡的那個人是誰?難道是薛家的大小姐雪地飛鴻嗎?咱們涉羽宮與薛家頗有宿怨,如果他真的喜歡上了自己仇人的女兒,那,那倒真是難辦得緊。」
耿青猶豫了一下,道:「其實,少宮主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他心裡真正喜歡的是誰,不過我知道,那個人肯定不是雪地飛鴻!」
嚴冰奇道:「少宮主是為雪地飛鴻趕去湖州的,你卻說他喜歡的不是雪地飛鴻,那,那他心裡喜歡的人又會是誰?」
耿青道:「冰姨,你是天下最解少宮主的人,難道你真的猜不出,普天之下,他只有可能為誰而痛苦嗎?」
嚴冰凝神苦思,腦海中靈光一閃,驀地臉色大變。
宇牧雲來到花廳的時候,花廳內氣氛融洽,宇中鶴正陪著金陵皓父女和凌杼喝茶,顯見雙方的不快早已經被他化解於無形了。
他們見到宇牧雲回來,皆是頗為歡喜。
宇中鶴神色溫和,道:「雲兒,你到底去了哪裡,怎麼現在才回宮,你兩位岳父可等得你好苦!」「兩位岳父」四個字咬得格外的重,竟是一心要引起宇牧雲的重視一般。
金陵皓和凌杼齊聲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金陵玉粉面嫣紅,瞟了一眼宇牧雲,唇邊淺笑微微,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宇牧雲淡淡一笑,只向金陵皓和凌杼抱拳道:「晚輩有事出了趟遠門,倒叫金陵莊主和凌宮主久候了,得罪之處,還請恕罪!」施的卻是江湖中尋常的禮節。
金陵皓和凌杼雙雙一愣,也不好多說什麼,道:「你有要事要辦,自然該去,我們豈會多心。」
宇中鶴皺了皺眉頭,道:「雲兒,你怎麼能這樣跟兩位岳父說話?如此不懂規矩,外人若是聽到,豈有不笑話的!」
宇牧雲聽他再度提到「兩位岳父」四字,終於禁不住微微有些奇怪了,道:「兩位岳父?誰有兩位岳父了?」
宇中鶴道:「當然是雲兒你啊!雲兒,為父已經跟金陵莊主和凌老宮主達成了共識,他們都願意把女兒嫁給你。從今以後,涉羽宮、秦嶺連環十八宮和金陵山莊就是姻親,我們可以一同結盟,彼此呼應,同御外敵!」
金陵皓笑道:「正是!從此咱們三家合為一家,共同進退,江湖之中應再無敵手矣!」躊躇滿志,頗為得意。
宇牧雲轉眼向金陵玉望去,道:「金陵二小姐,你也無有異議麼?」
金陵玉垂下頭來,低聲說道:「在家從父,父親既然做了主,女兒又豈能不遵。」
金陵皓大聲笑道:「你不必問她,婚姻大事,當然是父母做主,她有什麼願意不願意的!何況,她與凌少宮主是平起平坐,又沒有什麼大小之分!嗯,老夫相信少宮主定然會一碗水端平,絕不會委屈了她,少宮主,你說是與不是?」
宇牧雲道:「凌老宮主,華珠也願意麼?」
凌杼道:「金陵莊主說得對,婚姻大事,應由父母做主,華珠是不會不願意的。」
凌杼心疼女兒,雖然是為了秦嶺與涉羽宮的結盟大計不得不答應了與金陵山莊一樣都把女兒嫁入涉羽宮,但卻沒有金陵皓那樣歡喜,回答宇牧雲的問話便要勉強得多。
宇牧雲微微苦笑,道:「就因為我是涉羽宮的少宮主,所以,你們這些在江湖中聲名顯赫的世家都願意將女兒許配給我,就算是與別的女子分享一個丈夫,竟然也無所謂。嘿,可是如果,我不是涉羽宮的少宮主呢?你們還會願意把自己花一樣的女兒嫁給我麼?」
金陵皓和凌杼齊齊一愣。
宇中鶴喝道:「雲兒,你胡說什麼?你雖然不是為父的親子,但為父待你與自己的親子何異?為父已經為了你終生不娶,為父這涉羽宮以後當然也只會留給你,你怎麼可能不是涉羽宮的少宮主!」